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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作者洒花卖萌中。
☆、湘云反思
这做御医的向来都是说的极保守, 明明七分的事都是只肯说出个三、四分,能让御医说出『不妥』两字, 可见这对梅瓶的问题可大了。
徒昭只瞧了那梅瓶一眼, 心下便是一沈,这梅瓶华贵精致, 昨晚就摆在房中的显眼处, 当时还和湘云说好待冬日时定要插上只梅来赏玩,万没想到……
想到他们夫妻两都和这毒梅瓶睡了一晚了, 只怕他们早已中招了。
史湘云看着这对乌金釉粉彩花卉梅瓶,亦是暗暗惊心。这粉彩对人体不好她也是知晓的, 只不过原想着是是摆在屋里观赏, 又不是拿着用来盛装吃喝的东西, 便没把它当一回事,万没想到这屋里最危险的,竟然是这最华丽漂亮的梅瓶。
当真应了张某人的妈妈的一句话, 越漂亮的东西越会骗人。
她深深反省着,这些年来, 她是不是太松散了,把娘亲临死前交待的话都忘了。她多少也查觉了,这生理状况多少影响到她的心理。随着年岁渐长, 她的心思开始变得像女孩子一般,也开始像个少女一样,为了这大婚一事和徒昭置气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得知大婚的消息后, 她一直处于一种半捉狂的状态,总觉得心气不顺,仗着徒昭不敢欺负她,处处使着小性子,失了以往的谨慎。又自负着自己的过人的五感,以为自己可以自保,便没把这吃人的宫禁当一回事,万没想到,死亡竟曾经离她这么近过。
这对梅瓶因为制作精细,她昨晚也忍不住细细把玩过的,可她真没发现这物竟然有问题,想到自己素来自傲的嗅觉竟然无作用之地,史湘云不由得小脸一白,整个人微微发抖。她一直觉得自己无需害怕什么宫里的鬼魅魍魉,因为她有过人的五感,但如果今日连她的最自傲嗅觉都保护不了自己的话,那她还剩下些什么?
原本以为安稳的金手指不再那么可靠,史湘云顿时觉得这世界一下子整个塌了,这份刺激可不下于发现自己当年变成女儿身时的震惊。
瞧着史湘云怕的小脸惨白,小身子还不住颠抖,徒昭心下一软,握住史湘云的手道:「别怕,一切有我。」
无论怎的,他定会护住她。当年她保护了他,眼下也该轮到他了。
史湘云勉强定了定神,问道:「御医是怎么查觉这物有问题的?」
失败不要紧,但得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避免下次犯错。这宫里御医的嗅觉不可能比她好,所以温副院判定是用其他的方法发现了这梅瓶有毒。
小夏子微微疑惑为何皇孙妃会问起这事,但做为一个太监,他自是不会主动询问主子缘由,规矩回道:「小的也不是太清楚,只见这温副院判涂了一些药汁到屋内的瓷器之上,再略略烘烤,便逼出了毒物。」
说着,便转过了梅瓶,指着梅瓶一角,史湘云定晴瞧去,那乌金釉在小夏子所指出的那处带着微微的玉虫色,所谓的玉虫色便是宛如金龟子的外壳一般泛着金属般的墨绿色,颜色近黑,但若仔细去瞧,便可发现此处和原本的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乌金釉色有着些许的不同。
小夏子顿了顿又道:「按温副院判所说,那药汁是他们温家祖传的,最是能让这些阴私之物显形。」
史湘云微微点头,看来古代御医果然颇有两把刷子,那涂的什么汁液可能是什么古代化学药剂,再用烘烤加热以加速化学变化,让这梅瓶之毒起了什么化学作用而变了颜色。
说起来,老御医虽然也致力研习这阴私之事,但毕竟他家族向来是专精于妇科,他全然是靠自身能力研习这类阴私毒事,所碰到的例子也大多是豪门大户里的阴私之事,和宫里的阴私之事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怕嗅觉再好,某些方面怕是不如这类太医院里家族传承的高手了,至少这毒/药下在釉里一事,老御医之前怕是未曾遇过。
当然,这种下毒方法也绝非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也只有像太子妃这般出自于真正累世清贵的世家大族嫡女,才有这等毒物。
史湘云又想到一个问题,温副院判这一手辨毒之能在宫里有多少人知瞧?那下毒之人会不会凭着温副院判到他们院子里一事,便发觉他们己经查出这梅瓶之毒,见此计不成,再来一计?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那有千日防贼的理。
徒昭见史湘云小脸上全无血色,忍不住有些心疼的伸手按了按湘云紧皱的眉心,见史湘云朱唇微启,似有无数疑惑想问,徒昭用力一捏她的手示意,史湘云心下会意,便闭了嘴,只是眉目之间隐见一丝忧心。
徒昭轻拍了拍史湘云的手,沈声问道:「可查出是什么药了?」
小夏公公摇摇头,「回昭殿下,眼下还查不出。」接着小夏公公有些犹豫地看了史湘云一眼,欲言又止。
史湘云会意,当下略一福身便要避开,但徒昭一把拉住史湘云的手,「你我夫妻一体,不必避讳。」
饶是史湘云为了这梅瓶之毒而暗暗惊心,听了这话,三条黑线顿时从史湘云的额角画过,什么夫妻一体,话不要乱说好吗?每次听徒昭这样说,史湘云就有一种想去洗漱一下的冲动,为啥呢?被说的浑身发痒啊。
虽是被徒昭亲密的举动弄的有些不舒服,但史湘云还是乖乖地坐着了,她也想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了,若是知瞧毒/药的类型,说不定不靠御医,她也能先开几个解毒方子暂且用着。
小夏公公顿时明白,看来昭殿下是真真喜欢七皇孙娘娘,连这等隐秘之事都不避她,不过想想也是,七皇孙娘娘又没个正经娘家,也和昭殿下成了亲了,这女人不靠着丈夫还能靠谁呢?这夫妻一体倒也没错。
如此一想,小夏公公也放下心来,低声道:「温副院判明晚就会来给殿下还有娘娘把平安脉。」
这梅瓶究竟是放在新房中一整晚了,昭殿下怕是已经中了毒了,不让温副院判瞧瞧,只怕夏爷爷都不甚放心。
「不!不急。」徒昭摇摇头,温副院判的父亲老温院判曾是宫里正院判,当年退下前出了点事情,曾欠了叔公一份极大的人情,方会让温副院判暗底里帮着叔公和他。
这次请温副院判过来帮着查这屋里的东西已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了,太医是不可在宫内随意走动,来此处的次数多了,要是被人注意到便麻烦了,况且眼下皇祖父身子不好,更是忌讳正副院判和皇子、皇孙等人接近。
他拉着史湘云的小手,沈吟片刻后道:「九日回门。我跟父皇及皇皇祖父请个旨,回门后咱们也不回宫了,就直接去皇祖父给我的皇庄上小住几日,到时请温老在那处等着便是。」
照他所看,这药应该是慢性毒/药,缓个几天应是无妨。温副院判眼下顾着皇祖父的身子,能来这一趟已是不易,但是老温院判已经退下,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是,奴才这就让人跟大人说一声。」
徒昭又吩咐了一句,「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