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虎一出门,付张氏也匆忙的回到了正屋,连做饭都顾不得了,在三清牌位前跪着,不住的祈祷,期盼着丈夫早日脱离苦海,顺利归家。
付清叹了口气,索性也不练武了,带着二虎和音儿接了手,做起了饭。估摸着今天他们是不会上山了,这样的大事,说不得还要给舅舅家送信呢!好歹也让他们放心些。至于付家?不好意思,付石匠五服里还真是没什么人了,不去管也成,反正他爹失踪的时候,人家也没怎么上门不是!倒是姑姑那里总要说上一声。付清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开始利索的开始收拾厨房,照看两个小的,真是一刻不得分身。
作者有话要说:
☆、26活着就好
当大虎带着一丝酒气回家的时候,家里早就吃过了午饭,二虎在院子里用心
的劈柴,锻炼力气。付清则是难得的帮着付张氏做些针线,那飞针走线的架势,怎么也看不出几年前还是个穿越来的包子。如今付清的刺绣虽然比不上付张氏,可是也已经小有功底了,再加上在配色上,图样上总是有些别致,她的手艺拿出去也是很受欢迎的。前些日子就有绣庄来委托付张氏做活计,要做个屏风,指明了要付清帮着做图样,给了整整八两银子的工钱,这样的活计也是他们家如今稳定的收入之一呢!就是音儿,如今也开始拿着碎布头开始练习针线了。
“娘,我回来了。”
大虎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热火朝天的场面,忙自己掸了掸衣裳,喝了口水去去酒味,就坐到了椅子上,二虎也忙着跟了进来,想听听大哥这一趟出去打听的怎么样。付张氏也是停下了活计,等着大虎说话。
“打听了,说是在边境上,说是和高丽就隔了一个山头,靠近长白县,是邱长贵听说边境有些摩擦,可能会打仗,于是绕了个圈子,想太平些才绕过去的,那里常年没什么人烟,云遮雾绕的,山路也险峻,听说还有些猛兽在那里出没。他回来的时候,还远远的看到过豹子,最要紧的是,他还说,后来因为这事太奇怪,他出了山道,还打听了,听说那里头也不是没有采药人去过,但是根本就没有他说的什么开矿的事情,只是这隐隐的有人什么的倒是也有人遇到过,只是说不清是怎么回事。隔上几年总有人传出这样的事情来。却从来没有找到过地方。”
大虎这么一说,大家的心一下子又都冷了下来,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怎么越说越玄乎了!就是再怎么样的仙家手段,这有人没人难不成还能不知道?还是这里头有什么蹊跷?
倒是付清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凝神说道:
“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邱长贵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就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不是说他看到了大雾吗!许是那是雾气折射的,其实那根本不是这里,而是另一处地方,因为太阳光和雾气产生的折射,把另一个地方的景象传了过来,就像是照镜子似得,这叫,叫,对了,就是书上说的那种海市蜃楼,是幻境。能看得到,可是摸不到的那种,没有了雾气,人家再去看,自然也就找不到了。”
付清这么一说,付张氏立马又慌神了。
“这怎么说的,那就是说,你爹根本不是在这个地方,那又是在哪里?怎么办?没了地址,咱们哪里找人去?到哪里赎人去?”
付张氏这情绪眼见着又激动了起来,付清忙坐过去,抚着付张氏的背脊,柔声的安慰道:
“娘,咱们不急啊!这三年都等了,没什么好急的,你看啊!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个好消息不是!爹活着,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好的?咱们是找不到地方,可是爹总记得回家的路吧,总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吧!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能回来的,这才是正紧呢!他所在的地方咱们不知道怎么去,可是繁花县出产药材,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无论爹在哪里,都能找到回家的路的。爹本事最大了,对不?”
说到这里,付清又转了头,对着大虎说道:
“大哥,爹有了消息,这怎么也该和舅舅,姑姑说上一声才是,下午你就去舅舅那里一次,姑姑那里明天再去,好歹让他们也放心些。”
付清这是想着转移话题了,如今这话题这的是不好再继续了,看看娘这样子,三年了,好容易已经平复的心情,为了这么一个消息,人又开始有些慌神了。爹没有回家,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总是给了这个家一个希望。
果然,听到付清的话,付张氏忙不迭的点头,催着大虎快去给舅舅家送信,顺带给舅舅家带上些东西。反正家里又有了牛车,能快上不少呢!要是张家舅舅没有什么活计,就让他们到家来住上几天。
大虎答应了一声,就快步去了后院驾上了牛车,打开后门,直接出门了。
舅舅家来的很快,就是姑姑家,大虎一去送信,姑姑和姑父蔡家田也带着十一岁的儿子蔡承业和七岁的女儿甜姐儿跟着大虎的车就过来。付石匠有了消息,这对于两家人来说也是天大的事情,就是姑姑的婆婆,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这几年付家日子也蒸蒸日上了,大虎眼见着是个有出息的,蔡家老太太也不觉得会拖累自家,甚至能沾上些光了,自是不会阻止他们亲戚亲近的。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自家没人过去关心也说不过去,所以这一次姑姑家难得一家四口都直接过来了。
这两家人一到,头一件事就是安排住宿,好在付清早料到这一出,把原先的工具间整理干净,给了舅舅住,那是他每次来帮着干活时常住的,这没什么说的,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姑姑家两口子住,至于舅舅家两个小子和姑姑家的小子,那就直接和大虎一个屋,五个小子住到了西屋,她带着甜姐儿住到了付张氏的东屋,这样一挤,家里倒是也能挤下了,你说书房,这地方,那些个人就是让他们住他们也不会住的,对于目不识丁的人来说,所有的书都是神圣的。
三家人聚在一起,坐在堂屋,听着大虎说着他听来的消息,还有那些分析,以及那个地界的情况,张家舅舅砸吧着旱烟,皱着眉头,什么话都没有说,那姑父更是沉默,一个打鱼为生的汉子,能指望有什么见识?一辈子都是在清川湖上讨生活,要不就是伺候地上的几亩薄田,对于这样的神神叨叨的事情,他真的是不擅长啊!
倒是姑姑,叹息了一声,然后轻声的说道:
“活着就好啊!大妞说的对,只要活着,他总能找到回家的路的,只要你们过得好,好好的活着总能等到他回来。”
说道这里蔡付氏抬起了头,对着大虎说道:
“大虎,姑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爹不在,小小的年纪,就能把家撑起来,到了如今也算是这繁花县有头有脸的了,姑姑对你那是绝对放心的,不过你要记着,不管你有多本事,你爹的石场都不能丢,要好好的留着,等你爹回来,那是他最得意的产业了。不管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都不能卖了它。“
这话说的很是伤感,带着一丝的哀求,若是以前,大家都找不到付石匠的踪影,大家还能心里安慰自己,给自己编个故事什么的,可是如今知道了,这人还在,可是却是被抓了去采矿,大家心里都很是沉重,采矿?这年头那是最危险,最没人干的活计,那是奴隶才干的活计,他们虽然安慰自己,活着就好,可是心里却担心,这以后付石匠能不能回来的问题了。若是真有个确切的地址,他们还能想着是不是把人赎回来,可是连地址都不能确定,那真的是只能凭着付石匠自己本事了。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件事情后,多少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刻意把这些都剔除了,只想留着人还活着的喜悦,不想,这个时候倒是姑姑先说出了这话,付张氏一听,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都三年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遭了多少罪,一家子都不得安宁,这人,这人怎么就不回来啊!呜呜呜……不是力气大的很吗!不是人缘好吗!怎么就不会来啊!呜呜呜…“
付张氏在听到这件事情后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痛哭出声。大虎眼睛也跟着红了,却依然倔强的忍着,音儿更是紧紧的依靠在二虎的身上,一脸的不知所措,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面露不忍。最后还是舅舅发话了。
“好了,哭什么,人活着最重要,想想姐夫,这三年都没事,以后一定也没事,再说了,那听着就像是遇上了神仙了,说不得人家那是找人帮忙的,只是神仙不是凡人,没有这和家人打招呼的习惯,活干完了,估计就回来了,就当他出了长工就是了。这家里还是要过下去的,大姐你好歹是长辈,总要给孩子做个样子,你这样,让大虎他们怎么安心呢!“
付张氏听了,这才擦了眼泪,哽咽着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伤心的靠在小姑的身上缓神。
这一夜几乎没有人睡好,都琢磨着这事,夜里,姑父和舅妈不约而同的关照了枕边人,想着在付家住上几天,好好的安慰一下付张氏,让这一家子孩子好松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27鱼
家里有了客人,付清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做饭,舅舅家,姑姑家,都是为了自
家的事情过来的,作为主人,招待好客人那是应尽的本分。付清从耳房下新建造的地窖里取出了些地瓜,准备煮地瓜粥,还有小口坛子里摸出了几根腌笋,准备下粥,转身到了厨房,又拿下一只挂在后面放置柴火地界横梁上的篮子,里面有干瘪的昆布,也就是海带,她准备泡发了,到了中午能当个菜。
付清手里正忙乎着,厨房门口光头一闪,眼见着进来了一个人,付清抬头一看,是自家娘,看来她也是和自己一个心思,这是来忙着做饭了。
“娘,你歇会儿吧,昨晚你转了半宿都没睡,这活我一个人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