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另一边,他妹妹家也收到了骚扰,甚至有地痞流氓上门,说些□无耻的调戏之言,最后把他妹妹的夫家也折腾的不清,想着要休妻,妹妹不堪受辱,直接吊死在屋里。
这样一来,整个家算是家破人亡了,这表哥虽然心中愤恨,可是也知道靠着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斗不过他们,便索性什么都不说,直接收拾了随身的东西,摸着家里最后的一些银两,连夜逃了出来,想去报官,可是到了县城,还没有到衙门,就有认识的衙役告诉他,报官也不成,人家上头有人,早就疏通好了,还劝着他快走,不然在这县里,指不定什么时候,让他们也折腾死了。这一下子,他傻眼了,只觉得满腹冤屈,最后想了想,索性直接往舅舅家逃去,好歹能多几个长辈帮着想想法子。
事情说道这里,一家子那里还有什么过年的气氛,一个个都是哭的泣不成声,付张氏更是直接哭倒在钱氏的怀里。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到底得罪了谁了?不过是不同意婚事而已,用的着这样吗!两条人命啊!天杀的,难不成这都没有了王法吗?”
“可恶,可恶,真是太过分了,难不成这小地主都能手眼通天了不成?”
付大师气的摔碎了一个茶盏。那边张家舅舅接口道:
“我想着,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可是这官面上的事情,咱们都不懂,说不得里头有什么道道是咱们不知道的,索性边过来,想着大虎和县令熟,是不是能打听一下,好歹让我们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心里也好有个底。要是需要打点,也是需要大虎出面才好,若是能给大姐和外甥女报仇,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咱们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啊!至于他们家的地,房子,怎么也要收回来,就是收不回来,怎么也该弄回来些钱财才是,不然这外甥可怎么活?”
付清听到这里,多少页明白了,抬头对着大家说道:
“一个村里的地主,能指挥地痞流氓不稀奇,可是这出了人命还能这么不在乎,这么嚣张,恐怕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再说了,既然表姐是在别的村子,那么他更是不可能手伸得这么长,还有县衙的意思,这几方面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背后操纵,而这股势力,就是当地的县衙也不敢得罪,最起码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对,这样算起来,只怕是州里面的什么官员的事情了,表哥先保住自身是对的,这事情只怕我们请县令打听也是不成的,倒是让师爷出面,从暗地里打探更妥当些,先摸清楚对方的虚实才是正理。”
付清说的有理有节,分析的也很是清楚,大家都忍不住点头,那大姨袁家的表哥更是有点诧异的看着这个小大人一样的表妹,随后若有所思起来,在转眼看看这家里的样子,更是脸上带着一丝的羞愧。
他比着姨妈家的弟妹还大些,前几年姨夫失踪四年他也知道,这样算起来,这家却是让表弟妹们撑了起来,还这样的好,自己同样是一家之主,却没能看护好家业,弄到今天的家破人亡,真是没脸啊!若是自家也能像是他们一样,变成村里的大户,也许,这些祸事就不会发生了,到底是自己没用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索性便静静的等着,等大虎回来再说。
☆、72一家人
等大虎回家,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人垂头丧气,一脸悲切的样子,甚至家里
的人一个个都换上了素服,这让大虎很是不解,不过马上这不解就直接成了气愤了。就像是张家舅舅说的,他们家可真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辱,他二话不说,饭也不吃了,直接又出门,直接找窦师爷去了,他如今在这县城人头真的很熟,关系一直也打点的很不是不错,要打听什么事情,那更是没什么问题,当然这里头该付的跑腿钱,消息费那是不会少的,付清激灵的取了五十两银子让大虎带着,好歹也不能让人家以为自家没有规矩不是!
看到姨夫家的表弟表妹为自己如此抛费,袁家表哥脸红了一下,可是想要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最后索性起身,对着姨夫姨妈跪下,磕了三个头,眼睛红的不像样子。
“快起来,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你这是做什么?”
付张氏忙不迭的把他扶起来,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心里也觉得这孩子着实可怜,可是又没有别的主意,只好转身关照边上的仆妇,让他们赶紧的给这孩子准备几身素色的衣裳。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这一次出来,只怕是没带什么东西,又让人去烧了热水,招呼他去洗洗,好去去晦气,说不得就能时来运转了。张家两兄弟常年在这边读书,对着付家那是属于绝对的熟悉,索性让这两兄弟和二虎一起,带着他再一边说话。
倒是付大师想到了别的地方,和张家舅舅商量到:
“他们既然是想着把大姨姐家一家子都毁了,只怕也知道咱们两家的事情,若是他们不来还好,若是找人过来,只怕这孩子日子也难过,我想着,不管是你家,还是我家,他住着都不怎么方便,最起码这事情解决之前,这孩子最好不出面,这样,我家县城的房子正好有一户年前刚退了租,让他住进去,大隐隐于市,别人也只会当成是租客,不会注意,让他先躲躲,这事情的风声过去,再让他过来,你看怎么样?”
这几年,因为这县城好几家人家都搬到了这里,甚至是县城的老邻居篾匠家也过来了,好些房子都卖了,付清看着那篾匠家就在隔壁,想着什么时候说不得就有个法子能连起来,索性就买了下来,因为目前没什么用,索性一起都租了出去,其中有一家租他们老房子的租客,前些日子退了租,说是回老家了,原本想着过了年再去中人所备档,让中人介绍租客的,如今付大师想着,还不如正好乘着这个空档,让这孩子住进去,绝对的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找不到。
张家舅舅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这么大的孩子,也不能藏家里,只要走出去,这周围谁家不认识两家的人?一看就知道生面孔,万一那边找来,可就要暴露了,住到县城那才是好法子,县城人多,多一个人真是不显眼。
另一边的袁家表哥开始一听付大师的话,心里有些不安,只觉得自己似乎给舅舅家,姨妈家也带了麻烦,后来又听长辈们给他想法子,心里只觉得酸酸的,心里突然就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还是有了消息,自己去报仇的好,想到这里,他又过来给他们行了礼。
“若是会给长辈们带来麻烦,还不如让外甥自己寻活路的好,舅舅家也好,姨夫家也罢,都是家大业大的,若是拖累了你们,小子可有什么脸面见人啊!且让小子在这里过了年,随后就走,天大地大,他们总不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一听这话,张家舅舅就瞪了眼珠子恼了。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母亲就不是我的姐姐了?当兄弟的还能不给自家姐姐出头?便是斗不过他们,难不成关照自家外甥都做不得了?你把舅舅看成了什么人了?“
付大师也忍不住叹气,对着袁家表哥说道:
“你安心等着吧,大虎总会带回来消息的,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我们便是力气小些,势力弱些,却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倒是有件事和你说说,你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宗族里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个个都躲起来了,生怕受到牵连呗!“
说道宗族,这小子满脸都是不肖之色,可见他们这次做的事情让他有多寒心,同一族的族人,出了人命的大事,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头喊冤叫屈的,这都什么人啊!难不成一个个都是软骨头不成?想想当初他们孤儿寡母的,想必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付大师心里又多了几分的怜惜。
“既然这样,这次即使事情都了了,只怕你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吧,不管事情最后如何,这县城里姨夫那套房子就算是给你了,让你也有个家,有个落脚的地方,以后你就在这里过日子吧!你也好有亲戚照应,你老家那里毕竟是远了,走上一个单程就是几天的功夫,若是我们住的近,有怎么会有这样的惨事,好歹也能出些力气,保下你娘和你妹妹的性命。“
袁家表哥一听,忙不迭的摇头,怎么也不肯接受。
“这如何使得,那以后都是大虎兄弟们的家业,外甥如何能要?“
“这是什么话,你既然是我外甥,自然也是我们家的孩子,都是一家子,如何能说两家话,再说那也不是什么大宅,不过是个带着菜园子的小院子。便是给了你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表兄弟们这点度量都没有?别说什么傻话了,当我们是一家人,当我们是长辈就别推辞,长者赐,不敢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说话间付大师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付清一边看着不好插话,索性给舅舅打了一个脸色,示意让舅舅劝劝他。
“好了,你也别推辞了,你姨夫是好意,再说,看看你姨夫如今住的,那房子他们如今真的是没什么人住,空关着罢了,给你就给你了,别不好意思,你老家的房子如今被占,能不能得回来还不一定呢!难不成我们看着让你连个家都没有?若是有心,以后多孝顺些也就是了。“
这样一说,那袁家表哥才算是满脸通红的应了。对于付家来说,那不过是个不到百两银子的宅子,真心不稀罕,可是对于袁家表哥来说,那就是他如今唯一的家,属于他自己的家,袁家的家,和寄居人下比,那意义是绝对不一样的,付清对于这一点很清楚,看着这表哥的神色也知道他心里的欢喜和感激。索性回屋子,把那老宅的地契给拿了过来,往他手里一塞,
“表哥拿着吧。“
张家舅舅一看,付家这么利索,忙也跟着说道:
“等大虎回来,咱们听听消息,这事情若是能妥善解决了,到时你那老家的宅子田地索性都卖了,在这里再买上些地,舅舅也给你凑凑,多买些,不管是自己种也好,收租子也好,也算是有了出息,你如今是你家唯一的血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是还要成亲的,没有家业,这娶媳妇也找不到好的。只要你好了,你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些。“
什么是一家人,付家也好,张家也罢,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了出来,就是那些个同辈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也温和良善,这让刚经历了家破人亡的袁家少年心里感觉很是温暖。原本孤身一人的悲戚也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