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薛泠第二天上班,没注意到更改医嘱,给病人发错了口服药。晚上病人拿着药片跑到护士站询问,值班护士便查对医嘱执行签字,发现是薛泠。薛泠认栽,但是因病人提到前一天也发错药了,但是自己已经服用了。
薛泠不依不饶地去查,发现是叶依斐值班。证据毁了,一口黑锅盖依斐头上了,依斐记得她发出的药是更改后的,但薛泠认为既然病人提到,那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件事捅到了护士长跟前。
事情真假不得而知,作为服务行业,病人的意见就是我们进步的明灯。
于是,规培护士叶依斐因发错药扣除当月绩效奖金,薛泠扣除部分工资。
熬过了规培期的薛泠扣点工资倒没什么,谁都知道,规培护士就指着那点绩效奖吃饭了,这个决定很是扒了叶依斐半条命,在家啃泡面半个月,恨不得把薛泠剁成块儿,生吞了。
两个实习护士有说有笑地换好衣服走进配药室,一个唤着薛老师,一个喊着叶姐姐,气氛得以缓解。
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逗乐,依斐和薛泠偶尔也附和一声。
玻璃窗被敲响,四人转头,八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明诚。
“能借一个实习护士吗?”
两个小可爱护士通过划拳决定谁是被借的那个。
明诚有些无奈,他觉着吃了韭菜馅饺子嘴里总是带着味儿,昨晚又忘了备洗漱用品,今早牙也没刷,再不嚼两片口香糖就真的没形象了。
将钱放在头上别着小发卡的萌护士手心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捂嘴叮嘱她给自己买一盒牛奶,一袋薄荷糖,两块面包,剩下的自由发挥。
萌护士点点头,奔下楼去。
没想到萌护士一去不复返,硬是挨到了交班前一分钟才溜达回来,明诚看着她提了一大袋零食分给一干护士,还高声嚷嚷着这是明医生给的福利,明诚的脸都黑了。
高冷的形象没了。
交班的时候,明诚在包里捏着一颗薄荷糖,手指暗暗发力。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觉无助,第二次感觉到不可控。天下女子皆词安?想到词安,他就更无力了。
若是世间之事都和学习那么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坏情绪。
晨会后,主任拉着明诚说,“明诚,我马上要外出开会一周,你试着独立收病人看看。如果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可以请教张副主任和陈医生。”
明诚颔首。
“尊重这群丫头,尽量别去招惹她们。”主任阴恻恻地低声道,“不然你会吃亏的。”
明诚颔首。
他深刻领教到一个女人便是一台戏。
坐在办公室嚼着面包,一口吸尽牛奶,他在小本上写写画画。
开放性骨折,病因,病理,常规检查……
“明医生,收病人啦。”
看来主任已经给办公护士有过交代。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办公室,肿痛的踝关节让他行动非常不便,他踮着脚以他现在最快的速度挪到护士站前。
病人家属扶着一个老婆婆瞧见这般狼狈的他,开始交头接耳。一个瘸腿年轻医生,看起来实在是不可靠。
他打量病人,婆婆脸色苍白,拧在一起的眉头无声诉说着她的疼痛难耐,没穿鞋的一只脚,脚趾呈屈曲状,表面皮肤略红。他伸手触及,温度稍高。再探,脉搏细弱。按压,婆婆大呼一声。
“快,马上安排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