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都不忍心听了,轻轻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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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毕竟年轻,躺在床上虚脱了一会喝了口水就又生龙活虎,他扶着床沿做起来,摸着下巴偏了偏头,笑着对梅绛雪和凌霄说道:“不远处的神女峰上有一处天台,即避风雪景又美,今晚没有风,月色也算美,咱们去神女峰溜溜马赏赏月?”
饮马镇不到二十里,就是神女峰。此孤峰高峻细长,在黄门关方向看起来,犹如一名少女带着冰雪做的帽子,被有缘人看到,得名神女峰。凌安之新得的战马“小厮”在冰雪中纵身上坡,竟好似不费吹灰之力,连见多识广的梅绛雪对这匹高头大马都心中称奇。
凌霄和梅绛雪只能将马暂时拴在山下,三人都是习武之人,牵着小厮也如履平地,没多久踏着积雪来到了神女峰上背风处天然形成的平台,这平台上长着几株苍松翠柏,此刻都被白雪覆盖,看起来洁白无瑕。尤其是登高望远,丝域古道、黄沙大漠、边关河流尽收眼底,说不出的苍山壮美、锦绣山河。
凌安之站在凌霄和梅绛雪的中间,他视力本就惊人,极目远眺,南有昆仑神岭,西有丝域古道,东是家园古国,背靠北疆高原,头上孤月高悬,月光普照一切。他一双眼睛中风云涌动,好像转动万千的乾坤。在这浩瀚空间中,一人得失、一家得失、一国得失,都是沧海一粟。
个人置身其中,只能算是尘埃,尘埃终将落定,但是这纷纷扬扬落下的过程,也是终生之幸。
梅绛雪被平台上苍松翠柏间的几株梅花所吸引,神色惊喜,想不到这人迹罕见之地,竟然还有这么高雅素典的美景,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双手捧拾梅花上的落雪。
凌霄一看凌安之那四大皆空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勾起嘴唇调皮一笑,探手在凌安之的腰间抽出雪吟剑,不等凌安之回过神来,就大开大合点脚几步来到了梅花树下,剑指仙人,落地起势,雪随剑走,纷纷扬扬的再和梅花一起撒下来,犹如天将下凡一般,说不出的丰姿俊雅,凌安之愣了愣神,感觉凌霄真是长成了少年公子,半晌才拍手鼓掌道:“凌霄,好漂亮的身手,雅致!”
凌霄笑吟吟的敛剑垂手,欠了欠身,道:“给梅姐姐和将军助兴尔,见笑了。”
凌安之犹如老父亲看到自己儿子长大成人了,又懂事又长了本事,心理说不出的高兴,他搓搓手,想赏点什么,又想到身上值钱的东西基本上已经都送出去了,灵机一动,道:“凌霄,你一直只有名字,但是没有表字,现在你也长大了,送你一个表字好不好?”
“哦,”凌霄没想到凌安之平时舞刀弄枪,还有这种文人的闲情雅致,好整以暇的问道:“愿闻其详?”
“长身玉立,风姿独世,”凌安之侧头挑了挑眼角顿了一下,道:“表字就叫做屹姿吧。”
凌霄多机灵,少爷亲自赐名,他心里即高兴又感动——少爷出身特殊,这些年只有表字,其实凌河王没有给少爷起名字,少爷这些年虽然没有提过,终究也是意难平吧?少爷自己心中有遗憾,也担心他有愁情,今天这良辰美景,霜月漫天,有少爷给起的名字锦上添花,他感觉都不虚此生了。
想罢,凌霄扶雪吟剑单膝跪倒,笑起来竟然脸上还有一个梨涡:“谢将军!”
梅绛雪瞄了瞄凌安之,不禁心里暗下好笑,她仿佛都从凌安之“吾心甚慰”的笑容里看到了一颗类似老父亲的拳拳之心了。
凌安之一手拉起凌霄,一手接过宝剑,一个起落就落在了梅花树下,他和凌霄不同,动作飒爽凌厉,漫天剑光包裹着人影,霰雪纷飞,花瓣飘扬,素衣锦服,和漫天风雪融为一体,竟然快到分不清哪个是雪,哪个是他。凌安之用剑气将花瓣聚在剑尖,挥挥洒洒说不出的恣意,梅绛雪屏气站在旁边观看,竟然今天好似又第一次重新认识了这个少年将军,人如玉发如缎,气质高贵笑容诱人,她心里不禁漏了半拍——
乃至于凌安之一个起落将吟雪剑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只见吟雪剑被凌安之轻轻握住,剑尖处四朵花瓣排成小小的一排,凝神细看,竟然花瓣上被刺了四个篆写的小字——傲雪迎霜。
幸亏天气冷,要不她还真没有办法掩盖自己为何心跳的这么快,还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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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里四处撩拨,确实应该遭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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