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峰造极(2 / 2)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唱罢这几句,轻灵起身,一脚已经踏在了升起舞台的勾栏上,却像是踩在云朵上,水袖翻飞,青丝墨染,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修手,若仙若灵,只见其美,不见其险,水袖生风、典雅矫健。

绝世容颜,旷世魔音。

日月星辰,只是陪衬。

凌安之吸了一口冷气,感觉此人有使人窒息之姿,台下女子更均是如痴如醉。

舞台升起,和二楼的雅间高度变成了平起平坐,花折背对舞台,折腰甩袖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二楼雅间里的许康轶。

他身上动作不缓,看许康轶正在看他,眉目轻挑的笑了一下,冲许康轶将几丈的水袖一展,竟然将舞台上的一朵鲜红的牡丹花送来直插入许康轶的衣领中。之后一个流风回雪的收势,随着这一曲的结束,又回到了舞台中间。

舞台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好了西洋的钢琴,花折坐在钢琴前边的时候已经换成了西洋的一身黑色的裤装,头发散开披散身后,他伸出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随意的拨动琴键,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啼露香兰笑。铿铿锵锵、凤鸣鹤唳,越弹越快,可能是在弹少年的情怀,花折跳舞矫若游龙没有出一滴汗,可是弹琴时,挥散的汗滴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在越弹越快的钢琴琴键上。

没几个人知道琴声是什么时候停的。

满场在琴声中陷入死寂,直到花折起身行礼谢幕,拿一只香一碰琴键——琴键温度已然滚烫,香头上火光一闪,竟然直接点燃了。

满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凌安之动了动,刚才被乐声带了进去,此时浑身都不自在,如果男人之间也有一个比较的话,那就是他娘的他在深沟打洞,此人在高楼歌舞。他浑身铁锈,此人光芒万丈。

凌霄还没有回神,冲着许康轶的方向呢喃着低声叹息道:“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元捷看到凌安之脸色不对,忙不迭的拍了一个马屁:“您和凌霄将军也是芝兰玉树,是大楚铁军两枝花。”

后来又好像是解释说明一下:“反正当兵三年,猪也赛貂蝉。”

人比人得死,他和凌霄可能只配去要饭。

这个花折怎么能精致阳刚高贵典雅到这种程度?

早知道不学武术了,改行学舞蹈多风光?

许康轶自襟口把那朵牡丹花拎出来,将花梗在五个手指间穿梭着转了几个圈,他倒没怎么感觉到斯人若彩虹,心道:此人来路不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楼包厢的正下方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只见毓王许康乾缓缓起身——毓王一起身,周围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毓王面上带着惊为天人的笑容,冲着花折缓缓的叹道:“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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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将梅绛雪送回住所,一行人回到了余家的别院,元捷心神依旧沉浸在琴声中,他死去的哥哥元朗也是琴师,自认为琴艺超人,不过和这位花折比起来,是萤光与皓月争辉,高兴过后,未免又有些触景伤情。

许康轶看出了元捷的意思,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平静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别想了,早点休息,明天起来准备,后天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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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花折赚钱无数,他也不嫌自己恶俗,将得到的金银全部收拾妥当,之后开始收拾行李。不过被毓王给骚扰了够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许康乾不只好女色,也好男风。看到花折这种天人之姿,简直想当夜就据为己有,先是找下人送上了两万的银票,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又送了毓王的帖子,又被告知日后再见;毓王心里更痒,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厚着脸皮送去咏月的小诗一首,美酒一壶,字条一张,上书着“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

这才见到了花折,花折虽然笑语晏晏,明明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不知道为何,毓王竟然连手都没敢碰一下,毓王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抓心挠肝道这种程度,直到花折说日后定会拜访,看着天都快亮了,他还有要事在身,才一步三回头怏怏然的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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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在比美;

许康轶在想此人来路;

毓王在惦记男色;

花折在搂草打兔子,一边赚钱,一边.....。

若是花折能预知未来,知道以后这些人带给他前途命运的改变,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唏嘘。

有的时候,站在命运转折点的一天,当时看起来,是平平常常的一天,多年后回顾,才知晓那天是站在了命运的岔路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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