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带着许康轶两个人三晃两晃,绕开了侍卫直接隐进了刘心隐的卧室衣柜里,屏息凝神,将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全压到了最低。
许康轶丹凤眼瞪了凌霄几眼,心道凌霄看似性格平易逊顺,没想到尽得凌安之的真传,莫须有的事就窜进了刘心隐的卧室,如果一会刘心隐沐浴更衣,纵使凌霄看不到,也听得清楚,岂不是荒唐?不过再看凌霄那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加之他心中也不是没有疑虑过,还是等等吧。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刘心隐果然回到了外间,先是坐下心烦意乱的拨了几下琴弦,不过旋即站了起来,开始在外间来回踱步。
一直等到了四更天,许康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耐心,大晚上不睡觉,两个男人藏在自己女人房里,像个什么样子,他开始想怎么才能引开刘心隐,他们再从这屋子里出去——
突然间,几不可闻的几声鸟叫声,刘心隐听到了鸟叫声马上轻轻去开门的声音,接着一男一女脚步进入内室的声音。
“心隐,日前你落入水潭中,没有伤到你吧?”
许康轶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心却在往下沉——进来的是本来应该已经启程去往北疆的佘子墨。
“子墨,事情已经做完了,我没有受伤。你为何发了消息给我?”透过衣柜上一个极小的缝隙,能看到两个人已经靠在一起坐在了卧室中央的脚榻上。
“咱们事漏了,那个病秧子今日下午突然让我马上前往北疆,把咱们两个分开,让泽亲王杀了我。”
这个小人以己度人,做了坏事觉得亏心,所以许康轶只是一个试探,他就马上以为事情暴露,打算来一个远走高飞。
“他今日下午让你走的?他最近和以往一样,没见到什么端倪啊,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许康轶当然不是不会掩藏心迹的傻子,对于一手遮天的皇子来说,杀他们和碾死几只蚂蚁一样。
“当然是我们今晚就走,回毓王那里先领了赏金,之后我们回女真或者找个什么地方,过咱们神仙眷侣的小日子。心隐,这两年来,我一想到你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感觉到恶心,恨不得马上宰了这个四瞎子,上次在突厥,他命大被那两个姓凌的救了一次,总不能次次这么好运。”
——佘子墨说的也对,任何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婉转承欢,可能都会感觉到恶心。
佘子墨透过窗户看了看月上中天,催促道:“心隐,我们收拾点东西,越快越好。”
刘心隐从榻上站了起来,像是要去收拾东西,轻轻低头用嘴唇蹭了蹭手背,说道:“其实,许康轶对咱们也不薄,我终究有些不忍心。”
佘子墨眼睛里寒光一闪,压抑着怒气说道:“他贵为皇子,拔一根毫毛下来就算是不薄,做都做完了,你还在这里猫哭什么耗子?怎么,改变主意了,想给那个病秧子养老送终?”
刘心隐不再说话,生死攸关事不宜迟,开始打开了柜门开始收拾东西,随即“啊”的一声惨叫,受到惊吓跌坐在了地上——衣柜里站着两个男人,均面色铁青的看着她。
凌霄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份大礼,还是双响的,抓了两个间谍叛徒,还惊喜的送给翼西郡王殿下一顶绿帽子。
凌霄只用了一转眼的功夫,就把这对男女全都绑着跪在房屋中央,也不用审了,二人在诉衷情的时候已经全交代完了。
此等家丑不可声张,凌霄心一横眼中寒光一闪,总有人要做这个恶人,他一手去摸腰间的豁嘴蒙古弯刀,一边转身对许康轶说道:“殿下,书房里花少爷已经为您备下了热茶,您去喝一口吧。”
刘心隐自从看到了衣柜里的许康轶就一直在瑟瑟发抖,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看明白凌霄是不想当着许康轶的面杀人,只要许康轶走出这个门,她和佘子墨立刻命丧当场。
她盯着许康轶,跪着膝行到许康轶的脚下,柔柔弱弱的喊了声:“殿下,”上半身靠在许康轶的腿上,又哭着喊了一声:“康轶。”
许康轶其实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他从佘子墨进屋开始,一直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一边想着,刘心隐平时对他情深义重,为什么这么做?一边想着,这应该是在做梦吧,昨天不是还在和他一起踏青,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
直到刘心隐喊出了一声他少年时两个人偷偷约会时的称呼,他三魂七魄才回到现场。
“心隐,你和佘子墨,是真的吗?”
许康轶不敢置信,难道刘心隐两年来全是在和他演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刘心隐感觉到的是恶心?心中所想的,难道是希望他这个病秧子早登极乐?
“殿下,我…我…我是被毓王逼的,我的所有亲人,全在毓王的手里,如果不这么做,全家都不能活啊。”刘心隐磕头流血,救命稻草一样靠着许康轶的腿不撒手。
许康轶难以再镇定冷静,此刻胸中气血翻腾,难掩落寞伤心,他不再说话,他想往外走,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抬那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