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没准儿王爷已经回了,您先回去,别让王爷着急……只要王爷在这山里,我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
“好……你要是找着他,赶紧送他到衙门来!”
“是。”
楚楚跌跌撞撞地奔下山去,也顾不得衣服被石头树枝刮破,膝盖胳膊都跌得生疼,用最快速度跑回衙门,天都快亮了。
衙门后院那间屋子的灯亮着,一个人影印在窗纸上。
人影坐着,坐在桌边低头翻阅着什么。
楚楚心里一阵狂喜,推门奔了进去。
“王爷!”
桌边人错愕地抬起头来,楚楚才看清,这人虽然穿的也是白衣,可不是萧瑾瑜那样的白衣。
景翊诧异地看着狼狈得像是刚逃狱出来一样的楚楚,“你这是……怎么了?”
被景翊这么一问,楚楚一下子哭了出来,“景大哥,王爷走丢了!”
景翊忙站起来,从书案后走出来,拍着楚楚的肩膀,“别哭别哭……什么叫走丢了啊?”
“就是找不着了!”
景翊愣了一愣,他之所以提前出现在这间屋里,就是突然接到萧瑾瑜传书,一张纸上就写着俩字,速回。
收到传书也不过就是上午的事儿,这还没说让他回来干嘛呢,能去哪儿啊?
景翊耐着性子问,“什么时候丢的?”
“就是……他早上说去酒坊看酒,说好了晚上回来吃饭的……他晚上没回来,我到酒坊找他,秦大叔说他上山了……我上山找他,侍卫大哥说没看见……”
前半截景翊听得云里雾里,听到最后一句才微微一惊,“他侍卫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嗯……侍卫大哥在山里,他让我先回来,说王爷可能已经回来了……他还在山里找呢……”
凭景翊对萧瑾瑜的了解,一定会有一个侍卫始终守着吴郡王府,要是另一个侍卫一直在山里,也就是说……萧瑾瑜是一个人出去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想起萧瑾瑜传给他的那两个字,景翊心里隐隐发毛。
萧瑾瑜叫他回来干什么,他大概已经明白了。
☆、58四喜丸子(十七)
景翊不笑的时候有种不同往常的严肃认真,楚楚隔着一层眼泪望着他,“景大哥,王爷是去干什么了啊,都已经一晚上了……”
不知道他这一天吃没吃饭,晚上睡没睡觉,胃是不是又疼了,风湿是不是又犯了……
他要是在山里病起来了,也没人给他端杯热水,没人替他拿药,没人帮他揉揉……
从京城出来之后,跟他就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现在他一个人……
楚楚急得五脏六腑都要烧着了,又想他想得心揪成一团,却就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景翊被她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从没对着一个女人这么词穷过。
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屋里倏地刮进一股冷风,负责守山洞的侍卫脸色凝重地站到了屋里,看见景翊也在屋里,愣了一愣。
这一愣的工夫,楚楚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
侍卫是一个人回来的,可楚楚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侍卫大哥,你找着王爷了吗?”
被楚楚满是期待的目光望着,侍卫颔首低声道,“山上查遍了,王爷没上去过……我在沿途街巷里也找过,王爷没留任何标记。”
侍卫这话让景翊突然一醒,“楚楚,你刚才跟我说,秦大叔说王爷上山了……哪个秦大叔?”
听到侍卫说没有,楚楚心就冷了半截,景翊问话,她也答得漫不经心了,“就是……就是秦氏医馆的秦大叔……”
景翊眉梢微扬,“他是个大夫?”
楚楚点点头,心不在焉地道,“都喊他秦郎中。”
“他名字叫什么?”
“秦业……建功立业的业,我听他是这样跟人说的。”
这名字……好像见过,刚见过,就在桌上那堆卷宗里见过。
景翊闪回桌边一通狂翻乱找,终于拎出一页纸来。
看着景翊那一脸罕见的严肃,侍卫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这人……初一那天老五跟王爷报告吴郡王府情况的时候提过,三十那天晚上就是这个秦业帮吴郡王跟一个女子交欢来着……”
景翊错愕地抬起头来,“那女人叫什么?”
“那会儿老五还没查,王爷就什么都不让查了,只让盯着。”
景翊看着手里的纸页拧起眉头,“你们有没有查过一个叫绣娘的?”
侍卫摇摇头,楚楚却被这个名字一下子扯回神儿来,忙道,“我知道一个绣娘!就在吴郡王府见着的,王爷也见着了……”楚楚突然眼睛一亮,“王爷会不会是去吴郡王那儿了呀!”景翊还没张嘴,楚楚眼神又暗了下来,低头抿了抿嘴唇,声音里满是失落,“不对……王爷说过,不会再去看他了……”
想起初二那天萧瑾瑜进衙门时候的脸色,景翊从纸页中抬起目光看向楚楚,“楚楚,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吴郡王是怎么气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