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肯开口,夙冰也能猜出来,八成同美人榜的流言有关,便慢慢转过头,眼风凌厉的扫过慕容浔几人,抿了抿唇,冷冷道:“几位师兄倘若有何不满,大可以冲着我来,联手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英雄。”
“冲你来?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慕容浔扬起眉,谐谑一笑,“以为是尊上的弟子,咱们便要伏低做小不成么,不过是个没有家族背景的贱民,少在咱们面前嚣张!”
秦君澈立刻附和:“说的没错,也不知道师傅哪根筋不对,居然会收你入室!”
根本不等夙冰说话,慕容浔又道:“想让咱们饶了他也行,不过,得听夙师妹一句真话。”
夙冰微微皱眉:“什么?”
慕容浔不怀好意的打量她一眼,颇为暧昧地道:“画中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你够了!”拓跋战将手中锤子一丢,冷冷望过去,眼神里的冰冷刺的慕容浔一个寒颤,“总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开赌,还有完没完!”
夙冰拍拍拓跋战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而笑笑道:“浔师兄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如回家问问你大哥,他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儿。”
脏水泼谁头上不是泼,让你姓慕容的得瑟!
其他几人意无意的看了慕容浔一眼,慕容浔怔愣了下,怒道:“你这贱民,竟敢污蔑我大哥!谁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玄音门的宣于逸,你还想说谎!”
夙冰倒真一愣,这事儿怎么又和元宝扯上了?
“夙师妹,敢做何以不敢当?”
秦君澈冷笑道,“咱们抵达玄音门的那天晚上,你可是一夜没有回房。”
兜了一圈,又兜到那一天,夙冰真懒得跟他们说话,但拓跋战还要在这待一年:“那天我是去了,但待了没多久便出来了,而且是沈师姐让我去的,不信你们问她。”
“问我什么?”
夙冰话音才落,突然从洞外飘来一个极冷清的女声,几人将目光投去,只见沈沁眉施施然的走了进来,一袭月白色牡丹彩碟戏花留仙裙,素净中又透出几分高贵,美的让人难以直视。
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穿着石蓝撒花罗裙,虽比不上沈沁眉,但同样光彩照人。夙冰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是佟玉儿。
打从这两人一出现,一洞府的男修,除了拓跋战以外,基本全都丢了魂。
夙冰对着沈沁眉微微欠身:“沈师姐,你来的正好,还请你为我做个证,那日在玄音门,是不是你让我去向宣于道友取东西的。”
他们原本便是联姻道侣,说出来根本毫无妨碍。
哪知沈沁眉却疑惑道:“夙师妹,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夙冰讶异了下,该不是沉柯真人的死,把这姑娘刺激傻了吧?一拍储物袋,她将盛着知髓草的玉盒取出来,缓缓道:“此物,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沈沁眉蹙了蹙她那好看的眉,面上现出一抹难堪:“我原本想要来着,可惜被宣于道友抢去了,彼时还以为他是拍来送给我的,不曾想,他却送给了夙师妹……”
这下,夙冰真真有点儿傻眼了。
☆、78入狱(二)
原先一直看热闹的公子哥们,一瞧见美人蹙眉,纷纷指责起夙冰来:“夙师妹,你平时胡来也就算了,但宣于逸早和沈师妹有了婚约,你还寡廉鲜耻的跑去勾引人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
夙冰捏了捏眉心,惆怅不已。
眼下无论怎么描都是黑,若是将师傅搬出来,估摸着也是一起黑,索性也不解释了,名声什么的,反正她也不在意,爱谁谁就谁谁吧。
众人见她不再反驳,愈发觉得她和宣于逸有一腿,不由将怜惜的目光投向沈沁眉。真是可怜,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怎会许给那般风流好色的家伙做道侣。
慕容浔正欲出言讥讽夙冰两句,忽然脸色一变。
很快,洞内所有修士全都感受到了,惊恐着向后缩了一缩。
夙冰一早便嗅到金丹修士的气息,再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道莫不是了慎真人来了?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洞口,不一会儿,只见一名男子躬身入内,瞧上去生的很是平凡,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凌厉。
众修士忙躬身行礼:“弟子拜见了慎师叔。”
了慎真人站定后,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眯着眸,在每个修士身上扫过。那眼神如刀子一般,刮的众人一阵哆嗦。
最后,他将目光定在沈沁眉和佟玉儿身上:“你们是谁?”
玉儿抖了抖肩膀,下意识的朝沈沁眉身后躲了躲,沈沁眉慢声细语地道:“启禀师叔,弟子是美人峰紫薇道君座下弟子。今日来此,是陪师妹探望拓跋师弟的。”
说罢,侧目瞥了玉儿一眼。玉儿急忙上前,将谕令双手奉上。
了慎真人检视过罢,又将目光投向夙冰:“是你。”
额角青筋跳了跳,夙冰讪讪道:“是我。”
他们几个因为美人图的事儿被罚,了慎真人必然清楚始末,他莫不是要追究自己一个败坏门风之罪?却听他说:“身为此案的受害人,你对本堂主的处罚可还满意?”
夙冰愕然片刻,道:“满意。”
“谕令拿来。”
“没有。”
了慎真人刀子般的目光再度剜来:“没有?”
夙冰茫然道:“弟子进入宗门的时间尚短,并不知道还有谕令之说,一路进来,也没人拦着弟子,弟子便以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