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2)

名仙堂大会在三天后正式拉开帷幕。

赛制一切照旧,先是小组赛,接着为淘汰赛,筛选出练气、筑基、金丹期的英雄榜,整个一套程序走下来,就得花费大半年时间还要多。以往被淘汰出局的修士,早早便离开了镇子,可今年因为还有宗门赛,便都未曾离开。再加上此地毗邻万兽山,灵气不足不便修炼,永宁镇终日人声鼎沸,简直成了永无宁日镇。

于是夙冰每日打坐完毕,就去临时凑成的集市上走走看看,几个月下来,倒真淘了不少宝贝。

神农化妖鼎也渐渐有了一些动静,直至今日,动静越发大了起来。

夙冰尝试着将神识探了进去,却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冲了回来,料想邪阙必定是被卡在了大乘大圆满的关口上,难以突破,纵然有心帮他,夙冰也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耐,只能妥帖收好。

且说三个月过罢,练气组终于是比完了,英雄榜前三甲全都是玄音门的。

又过去三个月,筑基组的也比完了,榜首果然是夏云扇,夙曦只拿个第二。

最后这一场比赛夙冰是去看了的,以往只听说这夏云扇如何如何了得,亲眼一瞧,夙冰都不由赞叹一句后生可畏,却也无限惋惜地拍了拍夙曦的肩膀:“你也别灰心,不是你太弱,而是那姑娘太强。”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交易会的集市上,夙曦闷头不语,拳头攥的死紧,双唇更是泯成一条直线,好半响才不满地道:“她不简单,这不公平。”

因为夙曦本为妖修,又身怀神凤血脉,对灵气的感触比一般修士更为灵敏,他早发现这夏云扇体内有一股十分强悍且诡异的力量,根本不是纯正的灵气,理应超出人修的范畴,但又不是妖气,应该属于高阶鬼修。

若是如此,她来参加人修的比试,也太不公平了!

夙冰睨他手腕上的佛珠一眼:“你也不简单。”

夙曦微微一怔,漂亮的瞳仁滴溜溜一转:“师傅,您的意思是?”

“你的揣测是对的。”夙冰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包子脸,正色道,“但那又如何?在修仙界从来没有公平一说,任何因素都是实力的一种。眼睛不要总是盯着对手,这世上任何对手都是可以超越的,唯有你自己的潜能,才是永无止尽的。”

夙曦两道细眉拧巴成一团,许久,倏然一笑:“徒儿晓得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声音突兀地穿j□j来:“夙道友!”

夙冰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转过头,来的正是元宝和名仙堂七公子之一的名扬。

元宝现在真是春风得意,作为北麓史上第一个不满百岁就能进阶元婴期的超级天才,他俨然成了秦清止的接班人,新一代的北麓神话。

只可惜秦清止的品行,他是全然没法比。

狡诈,风流,贪婪,阴狠……这些词才是他的代言,无时无刻不被世人诟病着。

可惜这颗贪狼星统统视而不见,财富滚滚而来,美人左拥右抱,统辖下的碧落城已经取代了丰乐,逐渐成为北麓第三大主城。而北麓修仙界的风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改变。

夙冰思维开了下小差,很快就转醒过来,也鞠了一礼:“宣于前辈,名道友。”

“两位客气了。”

元宝长身玉立,穿着一件青色花软缎袍子,腰间系着一根青色卷云纹银带,脸上挂着公式化微笑,扇子未曾打开,搁在手心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这一身凡人界贵族公子装扮,委实风流逼人。其实元宝的相貌扔在俊男美女成群的修仙界乃是较为普通的,毕竟如夏重霜那种丑到惊人的修士只是极少数。

就拿名扬来说,就比元宝儒雅俊俏多了,更别提蓝少卿那祸国殃民的美貌了。

但元宝身上,总有一股与众不同的特质。

夙冰就想起许多许多年前,自己因为拓跋战被贬去地狱岩时,元宝提过的一个词:“气场”。

就是这不知所谓的气场,令得无数美人尽折腰啊!

不知不觉中,这思维就又开了一会儿小差,直到元宝的手在她面前摇了摇,才算是晃过来神。

夙曦拽了拽她的手,小声道:“师傅,您是怎么了?”

“恩?”夙冰还真没注意,不由汗了一把,自己的心绪最近总是容易被心魔影响,不过这是一件好事,说明邪阙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破茧而出指日可待。

“莫不是见着我太激动了?”元宝低低一笑,满眼揶揄。

“呵呵。”夙冰也不解释,任凭他打趣,曾经他羽翼未丰,还能做得朋友,而今这种情况下,实在是不得不防。

“既然巧遇,不如去楼上小酌几杯,你我也叙叙旧情?”

元宝依然是笑眯眯的,但打死夙冰都不相信这是一番“巧遇”,况且身边跟着夙曦,万一被瞧出来真身那就完了,便推辞道:“过两日金丹期的比试,我可要打头阵,断没有你们闲,还要回去修炼。”

元宝讶异道:“你竟怕这个?”

夙冰还没说话,名扬倒是挑了挑眉:“夙道友如今身份不同,人也傲气了不少呢。”

夙冰眯着眼道:“毕竟八十多年过去,多少有些变化,不知二公子名尘现如今如何了?”

一提到名尘,名扬的脸色即刻垮了。

这便是他不待见夙冰的原因,虽然名尘当年有错,但无非也就是损了损她的名声,对于修士而言又算的了什么?谁知道这女人手段如此毒辣,害的堂堂名仙堂二公子名誉扫地,被赶出家门,如今更是……更是……

哎,不能提!

夙冰才不管他的情绪:“先告辞了。”

说罢便带着夙曦左拐,那不是回无极宗驻地的路,而是更为热闹的集市,摆明只是为了摆脱他们。

名扬瞟她背影一眼,冷哼一声道:“宣于,你不是同她关系匪浅么,怎么几十年不见,全然没有老友相逢的场面,反躲你如躲瘟疫一般?”

元宝啪的打开折扇,挑眉笑道:“兴许她从我身上嗅到了危险。”

名扬愣了下,笑容瞬间凝固:“莫非她知晓了咱们的计划……”

“应该不会。”

“那……”

“大抵是凭感觉吧。”元宝渐渐拢起眉,哪还有之前的风流儒雅,面上逐渐积满阴郁,片刻后,又如雪后初霁一般露出笑容,“我一早说过,我二人才真真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