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盯着他看了一眼,唇角一松,“我昨晚就没在家住。”
哪个男人头顶绿了,还能在家里睡得着?
昨晚回到父母那,他也是折腾到天亮才眯了一会儿,这事越想越生气,但又没有抓到什么实质的东西,就这么离了也不行。
“你昨天说到厂子在说,什么事?”刘强接过王大娘端来的包子,咬了一大口,同时问他。
林江点了只烟,慢慢的吐了一口烟雾出来,“工人和富商,你是女人你会选择哪个?”
刘强咽下包子,“废话,当然是富商。”
说完,他脸色一沉,骂了句脏话。
他是个工人,蒋梅当然看不上他。
一口将包子塞进嘴里,刘强恨恨的嚼着,像在嚼那个富商,“你说到厂子说,就是这个?劝我看开点?”
林江瞅他,“你也可以有钱。”
刘强顿了一下,连嘴里的东西也忘记嚼了,眼睛瞪着他。
林江觉得好笑,“我这次带回来的东西你也看到了,转手出去就是一大笔钱,我们常年在外面跑,这就是比别人便利的条件,就看你会不会利用。”
刘强咽下嘴里的东西,一声不吭的看着他,抿了抿唇,“你们带我?”
说实在的,昨天看到林江和高秀芬达成协议一起做生意,他心里不是不羡慕,但他没脸红更不会也厚着脸皮要掺合一股,毕竟是人家两个人想出来的主意。
今天林江提出来,刘强立马就心动了,甚至有些激动,可又觉得不好意思,问完后不等林江开口就又拒绝了,“不行,你和秀芬的生意,我不能白占便宜。”
“投入的资金大,挣的也多,不差多一个人,你要觉得高秀芬那边不好,那咱们俩算一股。”林江也不吝啬,“不过我想和高秀芬说,她也会同意。”
以高秀芬经商的头脑,不会拒绝有资金的加入,两个人资金少,要挣大钱就是小打小闹,可资金大了,生意自然也就做大了。
刘强看着他。
林江抬抬眼,“生意送上门,做不做你自己决定。”
刘强低下头,拿起包子慢慢的吃着,吃的心不在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不想要,我就是想着我真挣了大钱,蒋梅好好过日子了,可还会有比我更有钱的人,她能知足吗?”
“我们做生意是偷偷的,你不能告诉蒋梅。”林江直接说出来,刘强抬头看他,他眉梢微抬,“你养不住蒋梅。”
这话可谓一针见血。
刘强脸色一变,愣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林江身子往后一靠,“你心里一直都明白。”
刘强生硬的笑了笑,“是,我明白。她当初执意要嫁我,当时如果她父母不反对,或许我们还不会结婚,结婚不久她就与人有流言传出来,我没有问过她,我一直在逃避。她是喜欢风花雪月浪漫的人,而我只是初中毕业,人也不浪漫。”
这样的他,怎么能留得住她呢。
“你现在努力,将来也能为自己找回尊严。”林江都说明白了,刘强要怎么做就要他自己做决定。
“你说的对,将来我们俩分开,后悔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刘强的笑里参杂着苦涩,“那找机会和秀芬谈谈吧。”
再说刘强打了蒋梅的事,还没有完。
蒋民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嫁给刘强也是低嫁,听到女儿被打之后,在厂子里直接把刘强从办公室叫走了。
叫到避人的地方,一句话没说,先上来甩了刘强两巴掌,刘强硬生生的没有躲。
蒋民生打完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算什么东西?小梅也是你能打的?信不信我把你从厂子里踢出去?”
刘强一只手揉着发麻的半边脸,“爸,你要是被人当了王、八,你能忍我不能忍。”
蒋民生正骂的起劲,被这话就是一噎,又一个巴掌抡了出去,这一次刘强抓住了半空中要落下的手,“之前任你打,是我打女人我不对,由着你打回来。现在你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还打我?怎么?你们家都好这口,不以为这事为耻,还以为荣?”
不管蒋民生狰狞的脸,刘强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走,还悠悠的丢下一句话,“你受不了劝你女儿离婚,我无所谓。”
蒋民生气的肝疼,偏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看着人这么走了。
两人虽然是避开人说的,但厂子大也有人就看到了,当天就传开了,高秀芬他们车间里议论的最热闹,都是家属妇女,对这些事最好奇。
于大海从外面进来时,看了到没有说什么,走的时候将高秀芬叫了出去,“车间里这的风气不好你怎么不管管?”
高秀芬拧眉,“我也不能捂着大家的嘴不让她们说话啊。”
于大海看她立不起来的样子就有气,“你是车间组长,就是管她们的,不然让你当组长干什么?”
高秀芬抬眼看他,“大海,是不是红梅早上笑话咱们家天天吃稀的,你心里还难受着呢?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家现在穷也只是眼前,等我下个月开支,就能改善生活水平了。”
于大海就是一噎,脸乍青乍红,差点没被自己胸口堵的那口气给憋回去,咬着牙缝斥她,“你在乱想什么?”
高秀芬不说话,就偷偷看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别否认了,我知道我猜对了。
于大海铁青着脸走了。
望着人走远了,高秀芬一改先前小媳妇受气的模样,转身回了车间。
当天中午去食堂吃饭,大家看到于大海进来,又招手叫他过去吃饭,看到人群里的妻子,再想到上午的事,于大海憋着气装出温和的拒绝,和宋卫东坐在了一起。
宋卫东还拿他打趣,“怎么不和你爱人坐一起去?”
于大海苦笑,“天天见面,总在一起坐啥,也就大家扇呼的。”
宋卫东笑了,抬眼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林江和刘强,才想起件事情来,“听说林江这次出门,带了十多箱子的东西回来,平日里挺低调的一个人,看不出来家底挺厚的,怎么样?你们一个屋檐下住着,他带了什么东西带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