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活?潜能?靳长恭晃了晃,痛得发胀的脑袋,闻言这才清醒了不少。
刚才是为了……
果然,她看见当石柱排列成正确的位置后,便从中央位置凹凸呈现出一个大圆盘,上面光洁似碧玉。
靳长恭疑步走上前,然后接过华韶递来的匕首,将手划开,将血滴在上面,将那玉盘上面渐渐浮现的图案全部贯注满了。
突地,原先还激烈颤抖的大地在一瞬间后,便彻底安静了。
紧接着在石柱的天空上,就像是神来之笔赫然出现了一个庞大辉煌的宫殿。
☆、第三卷 第六十章 消失的宫殿六
“呼!”靳长恭迅速点穴止住了血,怔目微瞠着眼睛。
画面就像被停格在这一瞬间——面恐惊慌奔跑着的士兵,被尖锋利刃刺穿胸膛的尸体,昂天伸手嘶吼惨叫的狰狞面孔……团团喷卷火舌的火焰,“噗!——噗!”喷洒的血溅了一地……
混乱如嘎然而止的尖叫,凝滞,死寂——
这时,借着猩红弥漫的月色,她才清楚地看见,那从地底缝隙间划拉出来,呈半弯月型,长约三尺锯齿状弧度刺出,一排排像巨兽呲裂的锋利牙齿,尖锐而恐怖,在月色下泛着森森寒光,一片绽放吞吐着,咀嚼着。
它们之间隔距不远,基本上若落下阵中便属于密密收割,从边沿一寸一寸地朝着中央位置收拢挤压,逃不掉,躲不开,避不了,眼前唯有恐惧在畏缩着,它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在阵中的他们迎面只是无尽的黑暗与地狱景象。
看到它如今“乖顺”地停止下来,众人才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后怕感觉。
靳长恭歪了歪脖子,呲着牙,低喘着,像舐舔伤口的兽类,缓缓抚上肩头,顿时背脊一阵骨头关节被扭曲“咔喀!咔喀!”扳正的牙酸声响。
“呼!呼~呼!”她额头密密布集着细汗,余痛仍旧令她四肢酸胀泛力,不过好在“威胁”暂时已经停止了。
“啊?哈啊哈哈~~~”祈帝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护卫,看着飘浮在夜色中那七彩斑斓的金碧辉煌宫殿,突然似疯障一般狂笑出声。
“找到了!寡人终于找到了!哈哈~真的,真的存在——消失的宫殿,那罕世能够称霸大陆的宝藏,哈哈哈~”
他的声音似虎啸一般响彻整个寂静的夜色,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被瞬间炸沸腾起来。
“消失了宫殿!真的出现了?!”
“神啊,我真的看到天空有一座城堡,不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看,好清晰,那一座宫殿我看得好清晰,绝对是真的,绝对是!”
能够存活下来却一脸茫然的士兵,像是被祈帝的声音刺激了,他们借着新奇的兴奋抛却了方才那战悚的恐惧,他们举着兵刃,不管哪一国都呐声高喊,放声大叫。
踏在一地尸骸,浴着一身鲜血,这些士兵就像孩子一样一下子一变得异常热狂热、激昂,而暗帝与夏帝两道纤长的黑影则遥遥立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背对着红月,神色莫测地俯视着天空的那座宫殿。
公冶被带到一处高岭废墟上,他踏在石板上朝着中心地带望去,远远他看到佝偻着身子,看不清面目的靳长恭时,心中有些不安,他攥紧了手心,却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消失的宫殿——出现了吗?”靳长恭眨掉了眼睫上的一颗汗珠,喘着团团雾气望着天空那一抹飘渺呢喃了一声。
虚幻得栩栩如生,它就像仿真描绘的一幅精致辞的水墨画,每一寸构建,细节,与轮廓,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唯美,可当你迷失在其中后,却发现它是那般触手不可及。
只是虚幻而已……那真正的宫殿在哪里呢?当靳长恭撑起虚弱的身子,想探知一下线索时,她听到一声震天聩耳的吼声“啊!杀啊!”。
当她蓦地回眸,便看到那些分不清是哪一国,身上铠甲浸透鲜血的士兵,赤红着眼睛,叫嚣着滔天杀意朝着她这边急速地冲过来!呜呜蹿升的火苗,上下通红,他们人声喧嚷,马尽嘶鸣。
那密密麻麻一大群,像是杀红了眼睛的军队轧轧而来,让靳长恭怔忡不已。
“怎么回事?!”她失声道。
华韶袖袍一挥,挡开了扑面而来的烟尘,将靳长恭拉过在身边,沉吟了片刻,道:“赤月,幻阵,催眠……看来他们是被幻阵迷惑,恐怕天空中浮现的宫殿,会在无形中下达一道暗示。”
靳长恭看着他,眸凝声沉道:“那要怎么破解?!”
华韶蹙眉,困扰形于色。
“……没有时间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不管他有没有办法,一切都来不及了!
狂风大作,墨发飒飒残卷,靳长恭转眸,微微眯起眼睛。可以想像得到,当一群疯子只为一个目的而存的时候,那行动力,那场面有多震撼,可惜靳长恭却一点都不颀赏就是了。
她屏住呼吸退后两步,正思虑着对策时,却看到那群疯子,就像被人操纵遥控一样,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不顾是敌人或者还是盟友,他们就象一群野猪被一群狼包围时那样,见物就砍,就人就杀。
此时,构成的外围圈却把他们那个圈不住地压紧,有如一条毒蛇缠住一头野牛的躯体那样。于是武器又斫击起来,肉帛划裂声,大镰刀轧轧叫,剑在斫着,枪在刺着,斧头和钩刀劈个不停。
那扭成一股的军队,就像一片森林似的被纷纷辗倒。
他们木然地、阴郁地、无知而茫然地死了……
各国的士兵完全沉浸在枪弹和刀剑的美妙声音中。他不懂得预先思考、估计或者测量自己和别人的力量,他在交战中只体会到疯狂般的快乐和陶醉……就像失去了人性一般……
靳长恭与外围的人,他们都脸色难看地看着那些被囚在阵中的士兵,看着他们将一切在他们眼前的物体起伏和闪动,人头飞滚,马“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就象一个醉汉,在风啸声中,刀光的闪耀中与他们失去理智的狂乱中,遇人便杀而听不见被杀的人那一瞬间清醒后的悲鸣,只懂得一直不断向前地飞驰收割,面上带着寒渗的笑意。
眼前就是一片自相残杀,没有意义地自相残杀!
靳长恭脸色铁青一片,关节咯吱咯吱地作响。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寡人命令你们住手!”祈帝像一头暴怒的老虎,他拨开一切想冲上去阻止这一切。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部队,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便尽数要湮灭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可惜,他的声音就像被风切割成片片碎片,抵达不到任何人的耳中,只余一串串令人心寒的颤音。
夏长生与神庙一众则错愕不已,却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