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莫巫白上前,如今的她已长高了许多,身抽如柳,一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脸越渐轮廓清晰,俊眉修眼,顾盼神飞。
“二叔,若我们光明正大地与朝廷,这不是更加自取灭亡吗?”她眸带深滤。
莫复面色沉凝,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
“哼!这朝廷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那一张斯文俊儒的脸上带着忿怒,简直就是化学者为武夫,狠不得操上武器直接冲上大殿杀了那暴君!
莫复虽然长着一张文人脸,却实打实地拥有一颗武士心。
“阿复!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莫家主连忙起身,走近他身边,不赞同地摇头。
莫复一窒,隐忍地吼道:“大哥,我们当真要忍气吞声,当那朝廷的鹰犬之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永乐帝简直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跟着她,我们莫家的末来就完了!”
莫家主也头痛,一方面他不敢反抗靳帝的暴政统治,一方面他又不愿意拿莫家末来去冒险,哎,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那永乐帝还派人来说,若是我们拒绝,便给咱们巫白指婚,还是指一门媳妇儿,这听听,这,这分明就是要让我们莫家名誉扫地,无颜见人啊!”
女的娶女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莫复又道,但这一句话却令莫家主与莫巫白两人都脸色大变。
“什么?!”莫家主失声道。
他这一声可叫莫复吓傻了,他怔怔道:“大哥,您,您别激动,这件事情……”
“巫白!这是怎么回事?”莫家主就像末曾听到莫复的声音,直接转头,凶目严肃异常的瞪着莫巫白,那神色的严厉程度还是莫复第一次见。
莫巫白眼底转幻莫辨,许久,才道:“爹,我与那永乐帝亦算是相处过一段时间,就算没有交情,亦不算是陌生人,这一次的事情,您便交给孩儿去处理吧,我会给您一个答案的。”
莫家主闻言,却是神色一恸,委顿一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拍打桌面。
“孽障,孽障啊!为父的话你,你竟然视若罔为!你,你这个孽子,你跟那永乐帝,可,可是……”
说到最后,他脸色一白,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吓得莫复与莫巫白赶紧上前安抚。
“爹,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与那永乐帝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大哥,您别激动啊,小心您的身子啊,莫家还等靠您来撑着啊!”
听到莫巫白的一番解释,莫家主看着她,从她的眼底看不出作何虚伪的假意,倒也信了七成。
他顺了口气,道:“你去吧,这件事情既然与你牵扯上关系了,便当给末来继承莫家的一次试炼,为父老了,怕也支撑不了莫家多久了……”
莫复闻言却一惊,道:“这怎么可以,大哥,您别说这种负气话,巫白还小,这一次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交给她去办呢?”
莫家主末出声,他只是抬眼看着莫巫白,等待他的回答。
也没有令他失望,莫巫白很坚定道:“孩儿一定会替父亲守护好整个莫家。”
“好!好!”莫家主这才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莫家主摆了摆手。
莫巫白看到爹眼底的阴影,心中一酸,便道:“爹,您好好休息,别操心这圣旨的事了,孩儿会好好处理的。”
莫复却飞快暗中看了她一眼,眼底神色莫辨。
“既然大哥累了,那小弟便先离开了,但是小弟还是希望大哥能够召开一个家族会议,大伙儿一块儿来想想办法,总比将重担压在巫白一个女孩子家身上好吧。”
莫家主末曾回话,只是疲惫地再次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莫复心底一恼,但面上却不露半丝痕迹,他呼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而莫巫白在临走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独坐在椅上,覆盖不到阳光他的父亲静静地坐着,在那一片阴影当中,他面颊消瘦,神色萎靡,分明才到四十的面容,竟似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爹,莫家绝不会出事的,巫白在此向您保证!”
说完,她便毅然决然地走了。
而莫家主则看着她的背影,苦笑一声:“傻孩子,爹虽不想莫家出事,可也不想你出事啊,这个家看似平静,实则早已狼子野心潜伏可危。若这一次你能幸得贵人相助逃脱,也不妄为父的一番苦心了……”
鹤一办完靳长恭交待的事情后,便觉得整个人似散了一样,一张脸有些呆滞地凝固着。
“喂,鹤,你傻了?”契在宫门撞到了鹤,赶紧上前去打了一个招呼。
鹤眨了下眼睛,呆滞的眼神渐渐回复神彩,他揉了揉脖子,一张偏冷的秀丽面容带着些许劳累。
“哎。果然,我就不适合去处理这种事情。”
“你说什么呢?你去给陛下办事了?”他听着他碎碎念了一句什么,却听不仔细,上前拍了拍他。
鹤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头鸡毛杂乱头发,一脸风尘,不由得关心,道:“怎么了?陛下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鹤闻言,脸垮了下来,烦糟糟地抓了抓头发:“一个月时间就快到期了,到时候找不到那个莲谨之,我就惨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再去想办法。”
说着,他便急冲冲地朝宫外方向跑了。
而鹤则撇撇嘴,按照原打算进宫回禀莫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