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幽黑深邃无比,几乎看不到瞳孔,就那么幽幽地盯着靳长恭,就像要在她的心底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深深地。
而靳长恭在感觉体内的饱满,眸光一炙,真想直接一口咬死他丫的,但是当她的视线不经意滑过他胸前,离心脏处很近的那五个末结痂,甚至红肿溃烂,随着他的动作而流血的伤口时,她瞳孔一窒。
那五个血洞,是她上次欲杀他时动的手,末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既不包扎,也不管它,就这样纵容着,任性地看着它一步一步地毁掉,腐烂。
这个男人估计真的坏掉了,他简直就是一个变态,疯子!
靳长恭紧紧地闭上眼睛,睫毛轻微地颤悚,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渴求人抚慰,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所以她也不故作矜持,此刻她就像一片落入海面的树叶,随着浪潮起起伏伏。
她没有松开他,紧紧地咬着牙,一时之间心中的暴戾与杀意,被她克制成另一种深沉阴暗而狂乱的欲望,她便与他一共投入了这一场“战争”。
激烈地,潮湿着,昏暗的地下室内,烛光摇曳,两道身影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当一夜麋乱的回忆还是温热之际,靳长恭嘴瓣干涩地醒了,她晃了晃脑脑,却感觉身旁冰冷一片了,四周静寂得空荡荡,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的存在。
仿佛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就是一场梦境,但是靳长恭却记得,并且她的身体亦深深地记得。
靳长恭面无表情地看着昏暗的地下室,看着压在她身上的那一件黑袍,面目一阵扭曲的暴戾阴冷!
这个死男人竟敢给她吃干抹净地——跑了?!
可当靳长恭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却偶然看到地上遗漏了一摊暗红血迹,她动作一顿,看着那摊血迹深深地狞眉——还是说他已经死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感觉手与脚上仍旧拷着镣铐,她嗤笑一声便崩地一下尽数扯断,昨夜他们并没有脱光身上的衣服,她将依旧半褪半挂在身上整理了一下,感觉下体很不舒服,但更不舒服的是她的心。
她走到那摊血迹,仔细观察她肯定是暗帝的,他连血都染上寒毒了,并且凭血的颜色他估计才离开没有多久……
当她还在思索的时候,“呯!”铁门被重力撞倒,大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了,堵在门前出现了一大堆的人。
“嗱,这就是咱们泉采阁最后一处了,若再寻不到人,说明这人根本就不在咱们泉采阁了。”
是巧弄那厮声音。
“滚开!”冰冷而高高在上的声音,是靳微遥的声音。
靳长恭迅速回头,将暗帝的黑袍用劲飞一扫飘至角落处,她再一回头,便看到堵在了门边,有装扮成巧弄的靳渊柏,脸色如千年玄冰的靳微遥、面无笑容的公冶,脸色泛白的莲谨之,还有其后的金铭、契与其一大批军队?!
靳长恭看到军队时一顿,继续脸色开始阴沉似水,尼玛这几个人来找她她还理解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一批军队又是打哪儿来的?!
铁门被打开,一窝人就像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在看到直挺挺地站着昏暗光线下,面目阴沉,长发披散的靳长恭,众人噤声哑语。
“陛下,您没事吧?”契一喜,迅速跑上去。
靳长恭这才抬眸看着他,面上无喜无怒道:“怎么回事?”
一夜的疯狂,她此刻的声音微哑,透着一种性感的声调。
长年在妓院混迹的靳渊柏桃花眸一暗,一听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怔怔地看着那昏暗光线照不住的角落。
但契的脑子比较简单,他像刚找到离家出走的亲闺女,将她从头却脚地着急看了一遍,看她安然无恙,才松口气道:“昨夜我们找了你一个晚上,这个叫巧弄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们你去哪里了,于是我们便直接派兵将整泉采阁包围了……”
在靳长恭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下,契的声音越来越小,莫名感觉有些心虚。
“也就是说,寡人逛妓院这件事情,已经周所皆知了,嗯~?”靳长恭冷声冷语地问道。
那威严逼迫微扬的尾音语调,令契蓦地脑子清醒了。
他猛地一拍脑袋,才后知后觉地,怯怯地看着靳长恭,讪笑道:“陛,陛下——”
“陛下,您没事吧?”莲谨之一夜末睡,此刻脸色清寡担忧,欲上前又怕靠太近,抑不住地想将她拥进怀中。
公冶他们都走来近,眸光一瞬不眨地落在她脸上。
“长恭,你昨夜一夜都待在这里?”公冶环顾一周,在看到那些情趣道具时,心中一紧。
靳微遥上前拽住靳长恭的手臂,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语气极度低沉:“昨夜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是跟跟那个叫巧弄公子的在一起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靳长恭一把挣开他的手,睨了一眼巧弄问道:“他怎么跟你们说的?”
“他说你嫌他侍候得不好,便——离开了,说是去找别的小倌儿玩了。”公冶出声道。
而单凌芸看着靳长恭一身淡不上多洁净的衣服,心中鄙夷:靳国有这种皇帝真是倒霉,国家正值危难之际,却跑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还连累他们一夜末睡,就是为了找她。
真不知道少主为什么对她这么关注,真是可恨!
“是吗?那就不需要寡人再解释一遍了。”靳长恭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而周围人则震惊地看着她,这么说是真的了?
“陛下——”莲谨之蹙眉起出声。
“回宫!”
靳长恭此刻没有心思应付他们的怀疑与探究,便冷硬两个字打断了他,挺得笔直的身躯率先一步离开。
而在经过巧弄身边时,她停下脚下,无人察觉眼底闪过一道残酷:“你最好尽快整理好一切进宫将原原本本,一条一条地给寡人汇报清楚!”
巧弄在靳长恭特意从他身边经过时,心不可控制地跳了一下,但又因为她的话而心情沉寂了下来。
“哎,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来找我晦气呢?”巧弄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眸笑眯了起来,哀叹一声。
而此刻其它人脸色都不好,却也都没有说什么。
一夜的担心、质问与愤怒都在靳长恭那一张阴沉恐怖的面容下,显得有些薄弱,她这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春风一度的模样,况且现场也没有奸夫在,瞧不出什么怪异之处。
可她失踪了这一夜,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但是她不想说,他们之中又有谁能问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