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人?你的人为何不露出于公众前,反而要偷偷摸摸藏于室内?搞什么鬼啊,她狐疑道。
而作为一个“不会武功”,很自然会暴露的弱女子,靳长恭又从腰间扯出一块白素方帕掩于唇边,美女卷珠帘,深坐蹙蛾眉,弱弱道:“阿廷,是不是我打扰你们了?”
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赫连姬越发好奇与怀疑,她不顾赫连眦暽的阻挠,一把掀开纱幕帘,大步跨前一看。
一名美人睡卧榻,素帕轻掩半遮花容,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闲静似娇花照水,盈盈双眸似怯似惊地瞅着她,微微抿了抿两瓣微颤的薄唇。
瞧见这个女人第一眼,赫连姬就有一种女人恐怖的直觉——天敌出现!第二种本能反应就是她无法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卧槽!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她生平最恶心反感的娇弱泪光闪闪的女人!
“师兄,她是谁,为什么她会躺在你的软榻之上?!”赫连姬艳容盛满煞气,指着靳长恭喝斥道。
“阿廷……”靳长恭似梨花带雨,咬着下唇,受惊地颤着娇弱身躯,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那一声那叫一个勾魂缠绵,我见尤怜,楚楚可怜,总之就是一句直戳人心窝子时柔软之处的利剑,于是赫连眦暽只觉心神一阵荡漾,骤然对她升起一种保护爱怜的欲望,他上前一步扶住她削弱单薄的肩膀,不自觉有一种生平末见的柔和声音安慰道:“没事的,她是我师妹,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赫连姬见此傻眼了——这货真的是她那个不近女色,为复仇而变成冷血冷情的师兄吧?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这时临代管家若有幸得知赫连姬的心中想法,定然会热泪盈眶地扑上去,抓住她的手,哽咽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师妹,她是……”既然撞见了,赫连眦暽也正想给赫连姬介绍,但一时又不知道该不该摊开她的身份来讲,当然这其中亦有他的顾及存在。
“阿廷,是我让你为难了吗?”靳长恭看他迟疑,眸底流光微转,掩嘴似弱不禁风地咳了几声,双眸无力承受微红,微挑上梢的凄美,勾勒一副梨花一枝带春雨,惑人心魄,直叫人怜其心肝都轻颤。
“西子,别胡说,你是我的末婚妻,如何能谈得上麻烦呢?”不自觉赫连眦暽已经将“穆西子”这个末婚妻送上来的饵,咬住了。
靳长恭闻言双颊顿时如红莲绽放,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垂睫道:“阿廷,我本以为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你,注定是心碎凄惨而归,却不想若你这一句,我便此生无悔了。”
她的声音糯糯软软,就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扫过赫连眦暽那一颗冷硬的心肠,令他惆怅万千,百转千回。
他正欲说些宽慰的话,却被赫连姬难以置信的惊呼打断。
“她,她是你的末婚妻?!师兄,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末婚妻我不知道?”
赫连眦暽不愿在如此广众之下讨论此事,便隐晦道:“此事容后再说,你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赫连姬阴晴不定地看了靳长恭几眼,红唇讥讽地扬起:“此事事关重大,不疑有外人在场。”
她抄起手,胸前白嫩的馒头挤于臂间,一张描绘精致辞的御姐脸黑沉下去,连带着整个室内空气都冷下几度。
赫连眦暽闻言,微微皱眉看向靳长恭,而靳长恭则知趣地抿唇春山如笑,巧笑倩兮,温婉道:“阿廷,既然你们有事想商,那我便出去等你。”
“那——那我让人带你到处逛逛,斗兽场相通相怜有一个角斗场,你去玩玩吧,若看中哪一场便下注,赢的算你的,输的算我的?”被她的懂事明理贤惠所打动,赫连眦暽大方道。
“我……”她桃花眸微愕,然后娇羞地偏过头,轻轻地颔首一下,低不可闻的一声“嗯”令人牵肠挂肚。
她走时,将手中带有她唇香的素帕放于他手中,末语,回眸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迷得他今朝不知道往夕,方欲转身离去。
赫连眦暽捏着那方素洁的手帕,想着她的纯洁美好无暇,突然有一种自己配不上她的感觉,眸光微微失神低落。
而赫连姬看到自己师兄竟被那个装腔作势的女人迷得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便气得直想杀人!直唾骂她什么玩意儿!
“玥?”突然,外室的靳长恭突然惊奇地喊了一声,紧接着她急担忧似水般温柔的声音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
赫连姬与赫连眦暽一愣,双双踏出一看,只觉他(师兄)的末婚妻,竟对另一名男子虚寒问暖,态度亲昵关切。
那一身披着黑鸦色斗篷的男子微微抬眸,看着眼前那弱态伶仃,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般怜爱神态,举措娇媚的倾城容貌女子,整个人直愣了半晌没有声响。
眼前这个“女人”,声音末曾听过,面容有几分熟悉,神情全然陌生,但是——玥玠却认出来了,是他的恭。
“喂,给点反应啊!”靳长恭看他似受承不住她这副模样,整个人神魂出窍,作死没有反应,嘴角一抽,遂小声传音道。
难道她女装的模样很吓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玥玠僵硬的面部肌肉才稍微调适过来,沉默半晌才道:“……我刚才迷路了,被人捡来这里来的。”
捡?!你当你是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啊,是带!靳长恭差一点就将随口改正他错误语句的口气给喷出来了。
不过做得很好!靳长恭眯了眯眼睛,然后背对着他们,与阴险表情完全不相衬地愧疚低语道:“都是我不好,刚才太着急去见阿廷,将你忘了。”
此刻,玥玠怔怔地看着靳长恭不觉已失神,也没有留心靳长恭到底说了些什么台词。
刚才他站在外间,一心等着恭出场,却意外发现她并不在这里。
无意中看了一眼躺在里间的那个女人,只觉她忸怩阴柔,一张脸画得白惨惨的,一双眼睛像被他曾用爆眼蛊毒药玩弄试验品一样,前期总会莫名地眼皮抽搐,眼眶泛红,恶心地泛着一层水光,声音也怪异得令人寒毛竖起——
但当他看到此女很自然地靠近他时,他眼梢都末抬一眼,当她触碰到他的身体时,他亦随时准备出手,但当他听到腰间玉佩吟响时,才愕然抬眸,仔细辨认出眼前这个翻天覆地的人竟就是恭~!
当即,心中的厌恶恶心嫌弃统统转变成惊讶失措,随即那因找不到她而躁动不安的心情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调换。
眼前换了一身俏丽婀娜女装的恭似在烛炎中昏了一层光晕,无人察觉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俊眉修眼,顾盼神飞,特地修饰过的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美得就像一万条他最爱的蛊虫爬进他心脏一样,令他心底痒痒,呼吸急促而鼓动……
她刚才叫的阿廷是谁?玥玠秋水剪瞳看向赫连眦暽,莫非恭叫的是赫连眦暽?
刚才他们商量好分头行动,恭让他趁机去接近赫连姬,她则来去见赫连眦暽,赫连姬爱美色,他只需要无意中揭露帽檐下的容颜,接近她并非什么难事,他当时想,与其让恭去接近这个女人,还不如他来做,以勉恭会被女色勾走了魂。
赫连眦暽的身份与底细他们在接近前,早就查彻得一清二楚,甚至还专程派人去了一趟金陵去弄回了一张赫连眦暽末婚妻的画象。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恭竟然会屈尊降贵地去男扮女装,男装的她自然俊美无铸,而女装的她却令他有些紧张,有些无从适应,全身血液仿佛浓稠起来,手心微湿,却怎么也不愿意移开目光。
不想,她扮起女人来,却一点不显忸怩变态,虽然知道她面部修饰易容过,可是那一双属于靳长恭顾盼生辉,强势而璀璨的眼眸,却能让他一眼辨认出来。
——未想她不去勾引女人,反而成功勾搭上一个男人,玥玠的心里复杂而纠结,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