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凭度的威胁与敌意,靳长恭根本连眼皮都未施舍一眼给她。
停留在港口的船楼有七艘,都是些重要人物,公冶愠亦上前与认识的人一一交谈叙旧一番,靳长恭这才知道,公子名叫公冶愠,他的身份算起来算是公冶夙的一个堂弟,这次是代表生病的父亲前来参加婚礼。
船上陆陆续续下来很多重量级别的参加婚宴的人员,但并没有外族人,亦没有邀请别国人员。
一踏入八歧坞,只见眼前一道直耸入天阶的石梯,十里铺锦,万里红绸,一片艳丽喜庆之色,靳长恭等客源慢慢减散,才有余缝靠近公冶愠,疑道:“公子,这里怎么到处铺红结彩?”
刚才倒是隐约听到有人谈到婚礼之事,难道八歧坞正在准备办喜事?难怪会突然来这么多船跟客人。
公冶愠没有回答,而侍琴先道:“你们渔村虽然偏僻,但也该听过商界传奇的八歧坞吧,而这里便是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八歧坞,而咱们是来参加公冶少主的婚礼的,恭儿姑娘,希望你能够注意一下身份,到时候别给公子我们捣乱失礼了。”
靳长恭表情瞬间呆滞,根本没有注意侍琴的热潮冷讽,脑中全被四个字震怔了。
八、冶、少、主?
竟然是他?
“公冶少主,他要成亲了,是跟谁?”
侍琴看她的模样很是震惊,有些奇怪,便上前凉凉道:“自然是跟他的末婚妻——单小姐啦。”
传来的消息不是说他中毒了吗?怎么突然间就决定要成亲?
这是被逼的……还是,还是他自愿的?
看靳长恭脸色不对,公冶愠忍不住关怀地问了一句:“恭儿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靳长恭缓缓看向他,那一刻那眼中的某一些东西,直视无讳撞击入他的眸中,令他怔愣一瞬。
“我没事,公子我们走吧。”
淡淡垂下睫毛,靳长恭整个人如暗夜袅赢,整个人气息显得沉凝漠然。
侍琴看了公子一眼,见他看一直盯着那个叫“恭儿”的女子,心底一忿,脚一跺,便道:“公子,货物已卸下来了,我们走吧。”
公冶愠道:“嗯,侍琴你先留下与管事一道将礼品数清点整齐,稍后再赶来吧。”
侍琴一愣,委屈又惊讶地叫道:“公子!”
为何特意将她独自留下,一般清点货物这种小事情,不都是交给一同随行的管事吗?
难道是她惹公子生气了?
公冶愠并没有理会她的叫喊,直接带着一支随行侍卫,朝着八歧坞的千阶梯爬去。
千阶梯顾名思义,有一千阶石阶梯,爬到顶端,便能看见一道天然桃花屏瘴。
桃花纷飞,满目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桃花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那么沁人心脾。
攀上千步阶,部分人已气吁喘喘,体质好的,则也额渗细汗,像公冶愠这种文雅贵公子,则累得嘴色泛白,手脚疲软。
但靳长恭却汗滴未湿,依旧步履轻盈,但看到这么体虚之人,无奈,亦要做出一点虚弱疲惫之态。
一路,她都在想,这公冶爝跟公冶筱蝶究竟打算要做什么?之前她收到的消息,便是他们暗中下毒谋害了公冶夙,还囚禁了止兰与公冶夙的母亲,甚至还有一些反对派八歧坞的重要人物。
但她却没有想到,这种时候竟突然要给他举行婚礼,当时看到一大批船只入港时,她便纳闷,八歧坞不是禁止通行吗?如今她得知真相了。
但如此一来,靳长恭想她大概猜测得到,这两兄妹的目的了。
想必是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亦或者是打算借此机会将八歧坞暗地里,面名上的全部势力一网打尽,再一番逼迫利诱,有用者留,无用者杀,一劳而获地全面占具八歧坞。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该做点干什么呢?靳长恭踏入桃花中,看着落英缤纷的桃花,神色莫测,沉眸深思,但嘴角却溢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蓦地,公冶愠突然转身伸手扯了她一把。
“小心!”
呃?靳长恭抬眸一看,看他神色认真,再环顾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却听到他说:“恭儿姑娘,这八歧坞的桃花瘴就像一座天然的迷宫,走路别分心,小心会迷路。”
靳长恭看着他:“公子懂阵法?”
公冶愠摇头:“不懂,不过这条路我来过几次,有迹可寻,倒也熟悉,不至于迷失。”
“哦,这么说,这次的来宾大家都是这样啰?”靳长恭意味不明地问道。
公冶愠闻言多看了她两眼,发现无论他如何看都看不透她眼底的情绪,便在心中暗叹息一声,便颔首:“自然,这桃花瘴听闻是八歧坞请来一位世外得道高人,他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以自然景观与精奇阵法相结合,久而久之,便在八歧坞外围生成了一种天然迷雾瘴,一般人如何能够解。”
“的确,即使是精通此道的人一时半儿也不能解的,但随意修该一两处,却不是什么难事。”靳长恭却笑了。
公冶愠尚未弄清楚她何出此言,便突然发现眼前的“恭儿”如神鬼魅影,消失无踪了。
他一惊,急忙回处张望,心下一突一突地,不安的情绪逐渐高涨。
“恭儿姑娘?!”
“公子,怎么回事?”听到他的叫喊,随后跟着的一群侍卫匆忙上前紧张地询问道。
公冶愠摇头,很快便冷静下来,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愈发凝重。
【的确,即使是精通此道的人一时半儿也不能解的,但随意修该一两处,却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叫恭儿的女子究竟是谁?
正当公冶愠脑中思绪繁杂之际,却突感周围气氛有异,一时雾瘴大涨,粉色桃雾笼罩而来,公冶愠面色一变,当即退后一片,却感觉一阵窒息的痛苦袭击心脏,眼睛亦被刺地一痛,便下意识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