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这一次比前面无数次摔得都要惨都要重,当他想要用肘膝把自己的身体顶起来时,手臂一软,刚刚仰起来的上半身就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
方炎躺倒在坚硬不平的地面上,仰脸看着头顶黑漆漆地天空。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一块巨大的黑幕遮掩。
遮住了空气,遮住了光亮,也遮住了希望。
方炎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觉得自己的心口越来越压抑。
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要把那头顶的黑幕撕裂,想呼吸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方炎把刚才和灰袍人对轰的那只拳头举到半空,拳头火辣辣的疼痛,举起来的时候还不停地颤抖着,有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流淌出来。
这只拳头也报废了!
“不能低头……”方炎咬牙对自己说道:“王冠会掉……”
他像是个刺猬似的翻滚身体,然后才用双腿支撑着站了起来。
“不能流血……”方炎再一次对自己说道:“傻逼会笑。”
他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手上那道被剑气所刺出来的伤口给严实地包扎起来。
然后,他认准了灰袍人站立的方向,再一次朝着灰袍人走了过去。
“你打不死我,我就要打死你。”这是方炎心里最执着也是唯一的想法了。
灰袍人的脸色难堪之极。
方炎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冲过来,这对灰袍人而言是一种挑衅。
他眼神冰冷地盯着方炎,说道:“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没有。”方炎咧嘴笑着,嘴角鲜血淋漓。“死亡这种事情……就是给我一百年时间我也准备不好。”
“不得不说,我钦佩你的毅力,但是,我已经对你失去了耐心……”灰袍人说道。“原本我今天晚上并无意杀人,但是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见证奇迹的诞生是一桩美好的事情,扼杀奇迹也同样让人记忆深刻。”
灰袍人的声音越来越虚,他的身体已经从原地消失了。
方炎凝神戒备,等待着他的再一次攻击。
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灰袍人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也没有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阵轻风,绕着方炎的身体转圈圈……
嗖……
他的身体出现,方炎一拳轰出。
嘶啦……
方炎一拳轰在黑袍人的黑袍上面,黑袍发出布料撕裂的响声。
但是,方炎却知道自己中计了……
金蝉脱壳!
方炎只觉得后喉咙一紧,然后他的身体便失去了自我控制。
灰袍人的身体看起来那么瘦小,但是却那么轻易地把方炎的身体给提到了半空。
黑袍人掐着方炎的喉咙,近距离地看着方炎被憋红的脸色,说道:“你是一个天才,但是你太年轻了些……”
他越来越用力,方炎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没有直接扭断方炎的脖颈,而是想慢慢地杀死方炎,让他窒息而死。
武痴大急,朝着灰袍人奔去,一掌劈向灰袍人的后背。
霹雳啪啦……
龟裂掌!
灰袍人左手一挥,那龟裂掌的龟裂之气便凭空消失。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灰袍人那灰色的眸子盯着武痴,沉声问道。
“放他一命……他太年轻了,不懂事……”武痴哀求着说道。
“晚了。”灰袍人说道。“没有谁可以有两次机会……”
“方炎……”凤凰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失血过多已经让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支撑。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能声音悲愤地喊叫着方炎的名字,却做不出任何可以帮助方炎的事情。
“宋插秧,何苦呢?”一个清朗祥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宋插秧!
天下大势,尽在道痴。这个灰袍人就是被誉为华夏七痴之一的宋插秧?
一僧一道从天而降,宛若天神一般的站在灰袍人的面前。
和尚看着灰袍人手里奄奄一息的方炎,说道:“大人之间的矛盾,何苦要去为难一个孩子?和他相比,你都多大岁数了?插秧,得饶人处且饶人,把方炎给我吧。”
灰袍人眼神冷峻地盯着面前的一僧一道,冷声说道:“秃驴,每次都是你来坏我好事……其它的事情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但是这小子我不能给你。我说过,他必须死。”
“宋插秧,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我道门何曾有过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侩子手?”天机子满脸愤恨地说道。他对方炎很有好感,一直视方炎为太极一脉的未来希望。甚至屡次提议将《太极图》交由方炎保管。
现在看到道痴宋插秧这么大的岁数这么大的辈份竟然向一个年轻的武道新星下毒手,自然是愤怒之极,忍不住大加训斥。
“天机子,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就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师父站在我面前,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大师兄……”宋插秧满脸不屑地看着天机子,说道:“再说,现在你们承认我是道门中人了?当年你们将我驱逐出观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有求于我?”
“宋插秧,你还有脸提起当年之事?你这种阴狠毒辣的心性,自然不会容于道观……再说,就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观主念在手足之情,以及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早就将你锁在猴山一生坐壁了。怎么能容你在外面招摇过市欺骗那些愚人,做了如此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天机子看来和道痴宋插秧极为熟悉,而且两人颇有渊源。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