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的心神一下子就被这笛音所吸引,他的心神全部释放开来,朝着那笛声抓了过去……他想挨它们挨的近一些,他想听它们听得真切一些。
越是难以拥有,就越是牵肠挂肚。
这笛声就像是一个女人,一个千娇百媚让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女人……
笛声渐息,初起就沉。
方炎心里空落落的,很想问一声还有没有,或者大骂一声……靠,刚刚开始就结束了,能不能让人听个过瘾?
但是,他强忍着这样的冲动,安静地等待着。
他相信,这不是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果然,方炎的猜测没有错。
突兀的,笛声突然间冲天而起。
它尖锐、嘹亮,响彻夜空。
这一次,不仅仅是方炎能够听到,就连门口的人也能够听到,院子里面的人也能够听到。那些正在喝酒的人能够听到,那些正在调情的人也能够听到……仿佛整座花城都可以听到。
方炎大惊失色,到底是什么样的音乐有着如此强悍地穿透力和生命力?
他清楚,这声音不可能让全城的人都听到,但是它表现出来一飞冲天的气势却让人觉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时间、空间、距离,以及其它的任何因素。
天地之间,唯有这笛声呜鸣。
和前面两次的演奏不同,这一次的节奏很欢快,很愉悦,就像是怀了春的少女,就像是破了处的少年,就像是中了奖的大叔,就像是牵了村头王寡妇手的老大爷……每一个人都听得喜气洋洋,每一个人都忍不住眉开眼笑。
柳树隐藏在狼头面具后面的嘴角微微扬起,兰山谷没心没肺笑得畅快。
刚刚挨了打的兰亭岳咧开嘴巴笑,一笑起来就牵扯了嘴角的伤口。
扑倒在地上的陈国靖也眯着眼睛笑,额头的鲜血一直流敞,他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其它人也在笑,那些打人的黑衣人在笑,那些挨了打的公子哥小姐们也在笑。
每个人都有着成千上万个开心的理由,身体飘荡在云端,仿佛世间再也没有应该值得发愁的事情。
方炎也在笑,笑着笑着脸上就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他发现了一桩很尴尬又很危险的事情。
他的太极之心又一次无端自旋起来,没有危险,也没有意识,就那么跟随着音乐的节奏,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跑得飞快……
笛声越发的大声,心情越发的愉悦。
可是,太极之心也旋转的越来越疯狂。
方炎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他知道,按照这样的趋势,恐怕太极之心再一次会进入‘失控’的状态。
他的丹田已经开始灼热,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火热。
可以预见,再一次裸奔的场景即将上演……
呜!
在最欢乐处停止,在最高潮处中断。
当笛声把每个人的情绪都带到最高点时,却在大家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嘎然而止。
笛声消失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
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像是一个任性的神秘少女。
外面有人破口大骂,方炎却忍不住的想要冲上去抱住乐痴狠狠地亲上几口。
谢天谢地,乐痴断得太及时了。
如果不是她在那个关键的‘鼓点’结束的话,方炎就要再一次‘爆炸’了。
方炎知道,乐痴是因自己而断。
“心有灵犀,情难自禁。”屏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清雅的声音。“方炎,我找了你三年。”
“就这么结束了?”兰山谷怅然若失地说道。他好茶好酒,平时对音律倒是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听了乐痴的演奏之后,才发现原来音乐是这么奇妙的一桩事情。
它可以调动你的情绪,让你的身体和灵魂暂时脱离。带着你的魂魄神游天外,翱翔在这无极天地。
可是,它怎么就结束了呢?
柳树眉头微皱,显然对乐痴这种‘烂尾’行为也很是不满。
兰山谷轻轻叹息,说道:“华夏七痴之一的乐痴,到了花城,到了蓝山会所,到了我兰山谷这一亩三分地……我竟然无缘一见。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出去见人?你说,我要不要把守门的那小子一棍敲倒硬闯进去瞅瞅?”
“刚才那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去了,你不也照样活蹦乱跳的没有少一斤半两肉?”柳树满脸嘲讽地说道。
兰山谷尴尬地摸着鼻子,说道:“让柳兄笑话了。你也知道,我们兰家上次的事情办得很不地道,这次家里的老爷子又把我推出来挡灾……虽然大少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终究会有一些不痛快。他给了我天大的好处,我也得给他争争面子。当着几个废物的面说他几句好话,这不是应有之意吗?要不,你下次搭台,我帮你站台,你也当着大家伙的面夸夸咱们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