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近来有什么事是李崇琰最不想提的,那就非这个话题莫属了。
可偏偏面前这个不长眼乱提壶的人又是顾春的舅舅,李崇琰只能按捺下满心的恼怒,忍气吞声道:“我已托云安澜去想办法了。若父皇执意相阻,那便先按团山的规矩来吧。”
叶逊呵呵一笑:“若按团山的规矩来,我怕你要哭。”
见李崇琰满头雾水的模样,叶逊也不多说,只换了话题:“之前殿下说过,并不想收团山兵权,此时可还是一样的想法?”
“请叶叔指教。”李崇琰并不多说,将这球又给他抛了回去。
叶逊倒是开门见山:“且不说别的,单就你与融融这婚事,你就必须得将团山屯军握在手里。否则若陛下一力反对,你没有筹码。”
“多谢叶叔提点,我会再斟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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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春知道李崇琰今日回寨后会很忙,先行自山道口返回寨中后,便悠哉哉的找司凤林玩儿去了。
在司凤林的小石屋内与他一道吃了午饭后,又闲话了一会儿,她才自东山上下来,打算回家先睡一觉,待黄昏时再去凉云水榭。
当她上了阁楼进到自己房中后,却见李崇琰正在她的榻上睡得安稳。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啊。
顾春好笑地嘟了嘟嘴,放轻了脚步行到榻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双臂交叠在床榻边沿,下巴搁在臂上,静静看着他沉睡的脸。
光瞧着他那稍许憔悴的面庞,就知在山里练兵的这两个月只怕并不好过。
顾春伸出一手,隔空以指尖虚虚描绘他面上轮廓,唇角的笑意带了些心疼。
片刻过后,她蹲得腿脚发麻,想了想,便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上了榻,在他身侧躺下。
哪知身旁那个原本熟睡的人却忽地一个翻身压了过来,徐徐张开惺忪睡眼,目光渐渐清明……直至灼热。
“装睡啊?”顾春想也不想,伸手往他腰间掐了一把。
此举真是要了命,李崇琰立刻贴着她的身躯躲了躲,“真睡着了,还没醒透。别闹……”
那嗓音里未褪的困倦之意犹在,显然这些日子里他是当真累极了。
“那你……躺好,”顾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接着睡,我不吵你。”
“亲一下才睡得着。”像正闹觉时又偏想吃糖的孩子似的,难受又委屈。
他强撑着精神的嗓音让顾春听得心头发软,便带了些许纵容的笑意,迎面印上他的唇。
晨间在山道口,场合不对,时机不对,因此躲在兜帽下那些一个再一个的亲吻,都是克制而隐忍的浅尝辄止。
此刻就不一样了。
两个月的思念、忐忑与不安立时如山洪暴发,激狂而下,毫无保留。
愈发紧密贴合的身躯,抵死交缠的唇舌,如涸泽中两尾垂死的小鱼终于寻到了生机。
纠纠缠缠,兜兜转转,心无旁骛,惟有情浓。
直到李崇琰那放肆搭上姑娘腰带上的手被死死按住,靡丽狂乱的场面才略为受控。
“融融……”气息未平的李崇琰满面发苦地略抬了下巴,沙哑的嗓音几乎是哀求了。
满面通红的顾春贝齿轻咬下唇,笑着摇了摇头,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甜嗓同样微哑,“接着……睡你的觉。”
李崇琰期期艾艾与她对视半晌,见她含笑的目光中不见半点退让,只能撒气似的放任自己整个压在她身上,蔫头耷脑地拿火烫的脸庞熨在她的颈侧。
“混蛋。”他听见自己连这句带恼的骂人话都是气若游丝的,心中更怄,张口就咬了她一记。
顾春被他压得说不出话,只能笑红了脸尽力去推他。
“骗子。”顺势由她推到侧旁的人又缠了上来,手脚并用地将她圈进怀中,这回是照着她那微肿的晶亮红唇上咬了一口。
顾春笑瞪他,以肘抵住他的胸膛,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撩、人、精。”李崇琰忿忿抱怨着,发狠地将她揉进怀中,气不过又在她脸上咬了一记。
“还……骂上瘾了是吧?”顾春抬脚往他胫骨上轻踹几下,没好气地笑啐,“老实睡觉!”
明知她不会再妥协了,李崇琰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怜兮兮地抱紧她,埋首在她的发间,闷声嘀咕。“就不能,就不能……那样睡吗?”
天知道他是几时将她的发散开的。
“不能,”顾春笑着拍拍他的后背,哄小孩儿似的,“专心睡觉。”
见大势已去,李崇琰只能默默忍住满心的躁动,将她越箍越紧,牢牢收在怀中,好似这样便能缓解那求而不得的渴望。
黏缠而沉默的相拥许久,似是终于平复了先前那突然蹿升的躁动,积攒了两个月的疲惫终究卷土重来。
听得他的气息渐渐归于平稳,顾春心中泛起温柔平和的暖意,礼尚往来地回抱了他的腰,相拥而眠。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李崇琰含混的低嚷,“早晚娶了你……”
兀自闭目的顾春飞扬了唇角,心中轻道,我等着呢,怕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感今天比较忙,更新完了。承蒙不弃,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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