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惊异的看向飞过来的女子,不敢确定她是飞过来的,还没看清,那带着淡淡冰冷的女子早已挥洒臂纱,似乎能看透一切的道:“潇雨夫人,金日我要挑战染香姑娘,我舞天宫圣景《霓裳羽衣舞》,不客气了!”
说完,她一个莲足轻踏,如羽化登仙似的飞跃上空,十指纤纤,一双明眸笑若嫣然,乌黑如墨的长发直垂至脚踝,青丝随风舞动,腰肢纤细柔软,化身破茧而出的蝶,似仙子般清新脱俗。
一袭红衣逶迤拖地,一双美眸顾盼流转,柔软的面纱遮不住她绝世的容颜,颈间的水晶项链华丽而大气,衬得她锁骨清冽玉嫩。
歌声随之响起,女子时而飞跃,时而旋转,时而如孔雀般开屏起舞,玉指轻提裙裾,腕上的白玉镯衬得她肌肤如雪,那黑珍珠一般的双眸如虚无飘渺、苍白呼吸的蝶。
此刻,台下众人的目光由开始的惊奇转变为欣喜、愕然、狂热,原以为染香已经是绝世美人,她的舞蹈已是难得一见,可这女子独创的《霓裳羽衣舞》,真正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仙子,什么叫做高贵。
“这神秘女子究竟是谁,我要了,我要了!”
“我出两万两,买她一夜。”
“我出三万两,这样的绝世之姿,岂是你们这些庸俗之辈能染指的?”
“我出五万两,她是我的了。”
人们争吵不休,有的已经开始站起身来,痴迷的看向这蒙面纱的神秘女子,她这一出现,当即盖过潇雨楼所有人,包括刚才还轻飘飘的染香。
染香妒忌的站在一旁,气愤的看着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真情自然的女子时,恨不得上去抓她一把,将她脸上的面纱撕下来,看看她究竟是谁。
裔玄霆冷然捏着手中酒杯,下颚轻抬,漂亮的睫毛覆在深邃冰冷的脸睑上,神情低沉而冷漠,这女人胆子不小,竟敢偷拿他的东西。
“殿下,这可是太后留给你最珍贵的礼物,将来是要赐给殿下未来的妻子的,一会她穿走了怎么办,我把她抓过来!”裔墨担忧的看着在舞池中挥舞环绕的羽衣,这可是先后送给太后最华丽的衣裳,由先皇亲自设计,价值万金,世上仅此一件,独一无二,竟然被这女子轻易拿去,她快气炸了。
“不用,派个人盯着她,时机到了,我自会取回。”男子轻斟玉酒,淡淡扫视下方,浑身散发的冷意足以震慑全场人,要不是他头罩轻纱,那凌厉冰冷如银狼般嗜血的双眸,一定会吓跑一半人。
阑烙苏冷冷篡着酒杯,眼里的羡艳溢于言表,目光一动不动的停驻在池中美丽的女子身上,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冷意,冷得他想抱紧自己,不再失落。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原本围绕着他转的女子,早已不将他放在眼里,她宁愿对别人笑,对别人怒,也不看他一眼,她是真的变了。
以前他认为她欲擒故纵,可时隔几月,他并没有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对自己的迷恋,她似乎忘了自己,更多的是对自己的鄙夷和蔑视。
怎么会这样,她是他的王妃,他靖王的女人,怎么能当着那么多男子的面风情万种,她怎么能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笑?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想到这里,男子右手愈加紧紧的纂住酒杯,边上的阑凤歌轻撩襟前的发丝,淡淡然的看向阑烙苏,红唇轻启:“三哥,你吃醋了?”
阑烙苏一听,当即神情紧绷,咬牙道:“本王不屑吃她的,本王在意的只有芯柔。”
“你冷着一张脸,看着芯蕊那么受欢迎,而你却没办法靠近她,所以吃醋了,我有说错吗?”阑凤歌散漫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三哥早对他休掉的女子动情了,既已动情,为何要休。
阑烙苏别过脸,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光华璀璨的女人,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
阑凤歌也淡然看了女子一眼,眼底是淡淡的赞赏,“三哥,如果你喜欢她,大可趁未和离之前将她追回来,如果不喜欢,就放人家自由,给她一点尊严!”
“本王……绝不会和她和离,她想得美。”阑烙苏性子固执,纵然被白芯蕊吸引,也坚决不开口,他是堂堂大丈夫,是身份尊贵的靖王,怎么能向个女子低头。
阑凤歌俊眸闪过一丝无奈,目光淡然睨向斜对面的高大男子,那男子衣饰华丽,动作优雅,一看就是血统高贵纯正的世家公子,看他衣襟上那几缕微卷的银发,他不由得细细打量起他来。
这个男人很特别,身上始终透有一股浓浓的嗜杀之气,令人不敢靠近,他究竟是谁,他来邺城究竟有何目的?
依他看人多年,他敢断定,这个男人,很危险,而且,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就是阑国第一美男阑凤歌?也不过如此!裔玄霆嘴角勾起抹冷然,轻押了口酒。
这时,楼下的舞曲已经接近尾声,在众人雷鸣般的掌声中,白芯蕊一个飞跃旋转,优雅如燕般的落地,美眸含笑,朝众人做了个揖道:“是她好,还是我好?”
说完,她也挑衅似的看向染香,刚才染香挑衅她十次以上,如今她还她一次,算是善良的。
“当然是你好了,你的《霓裳羽衣舞》简直像天仙下凡,染香姑娘的舞蹈也很美,但比起姑娘的来,还是要差些!”
“敢问姑娘芳名,是哪家女子,是哪家青楼的台柱?”
“姑娘,你是来挑战的,莫不成是潇雨楼最大的对手,蝶青楼的姑娘?”
“潇雨夫人,蝶青楼的姑娘比你的美上十倍,看来,还是那的姑娘好,咱们都去看看。”
见众人神色异动,各自猜测,白芯蕊便微转双眸,她可不是白白为那个素不相识的蝶青楼打广告,便上前冷然道:“客气了,我不是潇雨楼,也不是蝶青楼的!”
白芯蕊清冷的说完,将廊柱上的缎带一扯,潇洒利落的洒向二楼,右手拉住缎带,足尖一点,一跃朝二楼飞去,如同那奔月的嫦娥,衣裙飘飘,光彩夺目。
白芯蕊只要达到气死染香的目的,便想立即回去归还衣饰,她可不想让这些臭男人白白看了去,这时,楼下的染香已经无人问津,所有人都痴痴的看着飞到二楼的仙子,再然后,一酒烟的,仙子就飞不见了。
“仙子呢,美人呢!”
“就是,哪去了!”
“她在二楼,咱们去找,一定让找到,我出十万两黄金,并娶她做夫人。”
“我出十五万!”
宾客们有的已经疯狂起来,这应了那句老话,男人呀,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越得不到他们心窝子越痒,无论出再多钱,他们都舍得,为博美人一笑,倾家荡产都值得。
可惜,美人已消失,他们只得吵着要上二楼去寻。
潇雨夫人见状,怕打扰到二楼刚才那位紫衣男子,当即跺脚道:“大爷们,如果你们喜欢刚才那姑娘,妈妈一定想办法帮你们弄来,现在是染香初夜的竞拍时刻,大家赶紧拍,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切,不拍,我就要刚才的羽衣姑娘。”
“我要羽姑娘,我要羽姑娘。”
“对,她就是天仙,是羽姑娘,羽化而登仙的仙子。”
有时候,蝴蝶效应还会产生许多流行的词汇,比如这句不经意的羽姑娘,在后面好长时间,风靡整个澜沧大陆。
都不要染音,染香此刻的脸庞扭曲起来,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初夜都拍不到高价钱了,她举办这次活动,拼命练舞还有什么意义。
她原本想卖个好价钱,以后多存点银子好养老,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羽姑娘,就算不能卖好价钱,万一找到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呢?她虽然是青楼出生,可也是清清白白大姑娘,凭她的姿色和手段,找个愿意娶她的男人应该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