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额头已经沁起细密的汗,肤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脚心蔓延到头顶,好像他整个人被抛在冰窟窿里,想出来,却始终顶不开上面那层厚厚的冰,只得继续在水里挣扎。
白芯蕊正无聊的吃着瓜子喝着茶,当她不经意的一回眸时,竟然看见额头冒冷汗,有些难受的阑泫苍。
“你怎么了?”白芯蕊惊奇的站起身,小声的道:“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我赶紧解开绳子!”
正在她要跑过去给他解绳子时,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冰冷的声音,“白芯蕊,你在干什么?”
当惠妃进门看到自己儿子正被绑着手坐在椅子上时,她当即血涌上脑,气恼的上前,急冲冲的去给阑泫苍解布条。
“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绑上自己的老公,你给我过开。”惠妃一把将白芯蕊推开,正要发火时,座位上的阑泫苍右手一拐,手上的布条被他轻易的撑成碎片,他冷然站起身,凤眸犀利的看向愣着的惠妃。
“母妃,与芯蕊无关,你别骂她!是我自己想尝一下被控制的滋味!”阑泫苍冷然看向惠妃,他若不想被人绑,谁绑得住他?
惠妃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怀疑的道:“苍儿,你怎么了?”
儿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绑住自己。
阑泫苍冷然咬咬唇,转头睨向惠妃,沉声道:“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绑着我吗?我的一言一行都得听你的,我的人生处处受你控制,除了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妻子外,你给过什么令我满意的东西?”
白芯蕊一听,心里立即有些不满了,这男人把她比作东西,不过她有些微微的高兴,因为他认为她是唯一一样值得他拥有的!
惠妃一脸失望的看着阑泫苍,指了指门外边,冷地拂袖道:“你以为我想这样?你瞧瞧外面,有多少人盯着我们母子俩,有多少人等着随时要我们的命,有多少人等着看我们的好戏?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感觉我是在控制你,你!”
说到这里,惠妃气恼的甩了甩袖子,将冰目睨向白芯蕊,喘着粗气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殿下铺床?”
白芯蕊很想说,要她铺床做什么,现在天色还早,没到睡觉的时间。
吩咐完后,惠妃眼里满是柔情,想伸手过去拉阑泫苍,却被阑泫苍一把甩开,“平时我尽量做到温和待人,就是怕发脾气气晕倒惹你伤心。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晕倒,你用不着叫她铺床。如果你真的疼我爱我,请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苍儿!”惠妃有些迷茫的贬了贬跟晴,一脸为难的低下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儿子,该怎么给他说。
白芯蕊在一旁看戏,阑泫苍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这么奇怪,这两母子,估计是她见过最怪的人。
原来惠妃叫她铺床,是已经预感到阑泫苍发脾气会晕倒,让她事先作准备,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男人这么脆弱,这样就会晕倒。
“对不起,苍儿,我真的没控制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惠妃见阑泫苍身子微微发抖,忙上前将他扶住,眼里全是无奈。
阑泫苍在轻叹了口气后,仰头看了眼跟窗外的银月,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沁得有如披上层银纱,看上去安静柔美,好像动画里走出的黄发王子。
白芯蕊看了王子一眼,转身将架子上的一件银白披风取下来,看了眼惠妃后,走到阑泫苍面前,要说话时,阑泫苍已经大步走出房间。
原来他读心术这么厉害,白芯蕊一见阑泫苍看向房外,就知道他要出门,迅速他准备好披风,果然,他真的出去了。
虽然她不喜欢他,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相公,他现在心情不好,好像有什么心情,她不会安慰人,至少也上去跟着他,看看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只知道,自己跟着跑了出去,心里很放松,很舒服,很满足。
紫晶桥上时,白芯蕊看见阑泫苍正安静的立在桥上,颖长的身子看上去俊秀挺拔,身上一袭白衣透着萧索的味道,冷风吹起他的长发,使他整个人犹如被月光笼罩的精灵。
太帅了,太好看了,太美了!
看着这样的男人,白芯蕊自己真没白穿越,光是看他已经是一种幸福,更别提其它的了。
阑泫苍微微抬眸,在看到白芯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攸地一怔,湖边的她,抱着披风的样子好安静,好美,好像他梦寐以求的仙子。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难过之时,会有个人来静静的陪着他,他更未想过,这个陪着他的,竟然是自己妻子。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幸福,因为他不能爱别人,可是,看着对面安然伫立的她,他竟有种心动的感觉。
一有这种感觉,他就觉得自己那颗心好疼,疼得好像有人正用刀子一片片在心上凌迟一样,心绞痛,好难受,他只能闭上眼睛,不去想她,尽量想她可恶、霸道、坏脾气的一面。
可是,她都没有这些,她的可恶在他面前,是可爱;她的霸道在他看来,是追求生活的勇气;而她的坏脾气,则是保护她的外壳。
白芯蕊见阑泫苍眉峰微皱,忙上前,将手中的外套慢慢披到他身上,外套才披到男子身上,他就冷地转身,抓起身上的外套,哗啦一声扔到冰凉的湖水里。
这突如其未的转变,看得白芯蕊心惊肉跳,他是要做什么,她可禁不起他这样的转变。
“你……你狠,我好心给你拿披风来,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和普通女人一样,白芯蕊问出了这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隐约像个没人要在哭诉的弃妇。
“谁要你假好心,你给本王回去,本王不想见到你!”阑泫苍毫不留情的开口,声音冷如冰雪,漠然看向远处的湖泊。
这话放在白芯蕊心里,却有了一股不小的波动,白芯蕊气恼的瞪了面前自傲的男人一眼,沉声道:“好,算你狠,你爱吹多久就吹多久,就当我多管闲事,刚才给一头猪带的披风,死猪、臭猪!”
骂完之后,她一脚踩在阑泫苍洁白的玉靴上,在看到阑泫苍惊愕带有怒气的眼睛上时,她满足的仰起头,得意的笑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什么东西,什么男人,真以为她白芯蕊是那种倒贴的女人?
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病秧子,迟早得下地狱的男人!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阑泫苍微微捂住心口,是否要这样对她,他的心才好受一些,如果多爱她一点,多心动一些,他就会更难受一些。
等女子消失不见之后,男子漠然的看了天空一眼,突然,只听扑通一声,他已经朝湖中纵身跃下,像一条鱼似的在水里游着。
等他喘着气上岸时,手中已经多了那件银色披风,看着怀中的披风,阑泫苍甩了甩早已浸湿的头发,嘴角溢起一抹冷然。
这一晚,王府里人人都知道,他们的殿下为了一件披风,感染上风寒,又晕过去了。
九殿下感染风寒的消息立即传遍王府,早已习以为常的丫鬟们请太医的请太医,打热水的打热水,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就白芯蕊,被惠妃逼着坐在阑泫苍床前,默然守着他。
惠妃一脸忧心的坐在白芯蕊对面,时不时的看眼儿子,又时不时的看眼白芯蕊,时不时来一两句。
“都是你气的,你要不气他,他会跳下湖去捞那件披风?”
白芯蕊立即抬眸,朝惠妃道:“是他自己将披风扔下去的!”
“你要不送这披风,他会扔下去?他不扔下去,他会跳下去捞?真不知道苍儿哪里出了问题,一件披风而已,竟然不顾性命去捞!”惠妃这下子很是忧心,这苍儿要是病久了,那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