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监国已经做好了被圆润地哄打出去的准备,可是摊主却显然更加热情,“姑,姑娘,喜欢你就拿去好了……”
不大好吧,本监国怎好意思白拿你的?
摊主这边却是热情难却,捧着面具,双手就直直地伸了过来。
“这位摊主实在是客气。”没等我闪躲,一位红衣女子走了过来,将摊主的手推至一旁。她转过脸来,笑意盈盈地对我说:“姑娘,今晚的活动,我们也为有缘人赠送面具,这个是送你的。”说着,递来一个面具。
四下瞅瞅,确实有几个身材相仿的红衣女子在四处派发面具。我接了过来,红色的狐狸头精致得很,我欢喜地戴在头上,面具刚好遮挡住鼻子。我方欲道谢,红衣女子已经走远了。
过了第二道“蓦然门”,街上高矮胖瘦五颜六色的人都戴着面具,本监国一路上蹦蹦跳跳,看街上各色花灯奇巧玩意,不由得心花怒放。
一对对情侣也不避讳,在街上牵手依偎,很是甜蜜。
不知小皇帝今晚能不能找到我呢?也许,他会和慈相碰个正着,两人躲在角落里亲亲我我?
这样倒也有趣。想着,我又笑出了声。
突然,人群呼啦啦地涌动起来,“快走快走,前面‘一线牵’要开始了!”
身旁恰巧走来一个红衣女子,我在她肩上一拍,问道:“姑娘,何为‘一线牵’?”
红衣女子温柔应答:“姑娘有意,一同前去便可。”说着,拉了我的袖子,跟着人流往前走。
走不许久,只见眼前的广场上一个台子搭得醒目气派,当间儿一个花衣衫小老头儿未戴面具,在台上咧着嘴,不住地乐。没多一会儿,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在台下站的满满当当,我身旁的红衣女子不知何时被人群挤了开,不见踪影。
我好奇地站在台下,翘首期盼。几声擂鼓之后,人群安静下来。
小老头微微一揖,咳了两声,说道:“小老儿的‘织锦堂’承蒙各位的厚爱,多年来生意还算红火。小老儿承办这乞巧节的‘一线牵’十余年间,顺道儿做个月老儿,也算是对各位的一些报答。”
“织锦堂”,本监国倒是听杨花儿说起过,她说这家衣裳铺子衣裳缝制精致,手艺奇巧。这老头儿须发花白,一大把年纪腰杆儿溜直,声音颇为洪亮,看来热衷公益事业确实善有善报。
小老头儿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这‘一线牵’依旧是老规矩,台下各位姑娘可以依次上台展示才艺,各位小伙子们,你们挑自己喜欢的姑娘送花,姑娘若是相中谁啊,就将自己手中的花抛给他。”
台下已有几个丫环托着盘子,挤在人群中,向每个人分发一朵红色的小布花。
小老儿捋着胡子,“得票最多的一对儿情侣可以得到小老儿亲手缝制的绣锦罗纱罩衫。”
台下唏嘘声此起彼伏,“楚衣仙儿缝制的衣衫,那可了不得啊!”
唔,他就是楚衣仙?那他岂不是高手哥哥日夜思慕的刺绣高人?有趣有趣。
楚衣仙招手唤来一个丫鬟,取了托盘中的一件衣衫,在众人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
薄如蝉翼的衣衫上绣着奇巧的纹饰,从不同的角度看去,衣衫上竟显现出不同的颜色光彩,不同的纹路式样,但无论是哪个方位看去,却都是无二致的赏心悦目。
四下又是一片片的赞叹之声。
楚衣仙仔细地将衣裳叠好,放在盘中,“各位姑娘不要羞怯拘谨,尽管上台表演;若是各位小伙子有心仪的女子,不妨也登台献艺。”
身旁有小伙子说道:“喜妞,我保管赢了给你。”
也有小姑娘说:“姐姐,为了这件衣裳,我今晚上可不能让着你了。”
老头儿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有家室的爷们儿就不要凑热闹了。”
台下人哄笑了一场。
愈发有趣。
有了上次抢绣球的教训,本监国此番痛改前非,缩在一个角落里,决计瞧瞧热闹便好。
几声擂鼓,便有一女子款款走上台去。
“各位,我是天香楼的岐雅。今日抛砖引玉、斗胆献艺,希望觅得良人。”
台下一阵躁动。
“天香楼?就是那个顶了‘瑶啊窑’的楼子?”
“岐雅不就是去年的花魁,听说最近来了个美人儿,天香楼的老鸨子要捧新人啦!”
看来,这个岐雅是想借此出头了?
岐雅身着艳粉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微微点头,一旁乐师开始奏乐。
乐声响起,岐雅漫卷罗裙,翩然起舞。舞便全场,洋洋洒洒,时而娇羞作态,时而奔放爽朗,舞台上她所踏及之处,仿佛盛开了朵朵艳丽非常的芙蓉花。
我看得不免有些沉醉。台下不时有男子喝彩叫好。
岐雅舞罢,在台上躬身谢礼,几朵红布花此时也抛了上去,却稀稀疏疏。
周围热闹的很。
“喜妞,我的花就给你留着。”
“死鬼,想什么呢?你敢扔花试试!”
见无人上台,岐雅微微叹气,转身离去。
接下来上台的人络绎不绝。
姑娘们或是款曲清唱,或是水袖善舞,虽然有些确实技拙,可都有几朵布花抛上。接连几个小姑娘接受了表白,有的直接把面具摘了下来,红着脸,拉上了情郎的手;有的羞怯怯怎么都不肯露脸儿,一跺脚跑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