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福成已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浣纱重新握住她的手,镇定道:“公主莫慌,奴婢纵死也不会让主子受此大辱。若想破解此事,可从两头着手。”
“浣纱你快说!”福成反手攥住浣纱的指头,心急如焚。
浣纱便继续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故而首辅大人那边是一头。而杜晗昱是奉旨的,也是一头。只要这两头有任一方出岔子,这婚事便成不了。”
“哼,浣纱,谢首辅那边就不必设计了,你知道他的意思本公主抗拒不得。”
浣纱比福成大不了几岁,眼底却透着后宫娘娘们阴谋算计时才有的神情,与福成的纯粹骄横全然不同。
她无比清醒的人客观着手:“公主,首辅大人公然将您下嫁,定非千秋宴上一时兴起。如今他大权在握,更无需刻意折辱皇室。是以,他之所以这样做,应是怕皇上借由您的婚事笼络朝中肱骨。”
听浣纱如此分析,福成也觉有理,故而眸中疑云水雾渐散,只一心聆听期待。
浣纱继续言道:“出于此等考量,谢首辅他必定不会允您招个崧生岳降佩金带紫的勋贵之后。但若是太过寒酸,又实在让民间百姓看笑话,故而才会在品阶略低的官员中寻找,”
“可那也不该寻个外室所生啊!”福成忿然。
浣纱也娥眉微蹙,显出两分难为:“公主,奴婢也是想不通首辅大人此举。若他指的是杜家嫡子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为何会落在这么个卑贱的庶子身上?”
“庶子?”随着干笑两声,福成自宝座站起,怒道:“说他庶子那都是抬举!分明就是个连族谱都进不去的野种!”
“野种!”
见福成又险些失控,浣纱也抻着衣裙站起,帮公主出气似的顺着喊道:“既是野种!那他的东西连毓秀宫的殿门都不配进!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以后凡是姓杜的送来的,直接当着面儿撕了、摔了、烧了!”
经她这一提,福成蓦地想起了那幅画儿,转头就去取来撕!
浣纱赶忙拦,一脸紧张:“公主,这画儿上所绘是您啊,撕不得撕不得!便是他蠢笔拙墨只绘出三分像,那也足以羞花闭月……”
“哼!”福成冷笑,“便是他的画儿形神俱妙,那纸也是朽的、墨也是臭的!留着,只会时时恶心本公主。”
言罢,福成毫不犹豫的将画像撕了个粉碎……
随着那最碍眼的物件儿毁了,她终是再次消气,抬头望着云顶华靡的水玉珊瑚。静下心来,方觉那声音是如此美妙。
她声色淡然的道:“浣纱,整个毓秀宫……不,是整个紫禁城,本公主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这回必须替本公主阻下这门亲事。”
“公主放心,奴婢已想到了最好的一个法子!”
福成倨傲的转头端着她:“说。”
就见浣纱眉眼携着丝诡谀:“公主身份贵重,一但选定驸马他便不得另行纳妾。而若是这位准驸马与人行了苟且之事不得不负责,那他与公主的婚事自然是要歇了。”
福成不以为然的打断:“其它几位公主的驸马在迎娶前,也并非都洁身自好。便是与人私通了,只需在迎娶公主前全部打发了便也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