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淑妃心中嗤笑,就怡贵人这种目中无人,傲视六宫的德性,孩子没了她放心还差不多。但她面上还是得体的慈和一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时两个宫女已将长春宫的下人一一脸对脸的看了个遍,回到张总管身边摇摇头,“没有。”
“没有?”张德茂一脸愁容,咂了咂嘴,心道这可是最后一宫了,要是连这里也没有,难道那宫女不是东西六宫之人?
“去辛者库看看!”张德茂冲着身后的人命完,又转回身朝着淑妃娘娘再三致歉后,方行礼告退。
……
一个时辰后,张德茂带着两个宫女回钟粹宫复命。
一进内殿的门他便跪在地上叩头谢罪:“回皇上,怡贵人,奴才没用,将东西六宫及辛者库全找遍了,就是没能找出那个宫女……”
倚坐于床上的怡贵人闻言脸色很是难堪,朱誉晏此前一直握着她的手安慰,听完回禀也是脸色一沉,顿了顿,怒道:“废物!给朕继续找!”
“是……是,奴才这就带人继续去找。”张德茂边应着,边诚惶诚恐的捂着三山帽
怡贵人也趁机往他怀里趴了趴,佯作委屈:“皇上,您说这紫禁城里谁人不知臣妾怀了龙裔?那个贱人将臣妾踹进冰凉的水里,分明就是冲着臣妾肚里的龙子来的!”
朱誉晏的手在怡贵人背上拍了拍,宽慰道:“既然是紫禁城里的人,她总不能插翅膀飞了。对朕的龙子下手,只怕她一颗人头都不够掉的!”
怡贵人抽搭两声,无比珍惜的捂着小腹:“皇上,您都不知道当时臣妾有多害怕……她骗臣妾说那池子里有锦鲤腾跃,臣妾心想这是多好的兆头,却不料刚到池边儿,她就露出了凶相!往臣妾的肚子上狠踹了一脚就将臣妾踹进了池子里……呜呜……”说着,又是一阵哭啼。
朱誉晏也心生后怕的摸了摸怡贵人的肚子,不停的软言安慰。
***
掀开车窗帘看了看,苏妁知道马车业已进了紫禁城,如今正往皇极殿驶去。
自打上了车,谢正卿就没再说过话,苏妁诚恳道谢时,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苏妁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一路也不敢再扰他,就这样乖乖坐在马车里,一路不声不响,只时不时的偷偷以余光瞄旁边一眼。
过了没多会儿,马车停在了皇极殿外,苏妁跟在谢正卿身后下了车,他往哪走她就往哪走,不敢擅自行动。
今日之事,她总觉得一句谢谢是远远不够的,可是又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今晚若非首辅大人在,苏家定是要出大事了。
可是人人都道大恩不言谢,既然不能嘴上说,那总应做点儿什么。想到下午用饭时一桌子的美食都只是自己在享用,而首辅大人却只动了三下筷子。
苏妁突然想去帮他做点吃的,他如今肯定饿了。
脑子里边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苏妁边亦步亦趋的跟在谢正卿身后,等她恍过神儿来时,竟发现自己已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进了寝殿。
她脸上怔了下,然后福了福身子行个常礼,既而转身想从小门先回自己的小寝殿里换身衣裳,毕竟今日这一通闹腾也是有些狼狈。
只是刚转身走了两步,苏妁便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命令式的语气,那声音中气十足,沉浑有力,带着不予置喙的坚定。
“今晚你睡在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