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妁嗔怪的望着谢正卿的双眸,她心里愈发委屈,她都难过成这样了他还只想着欺负她。可也不知为何,随着那心跳一快,竟渐渐压过了哽咽。
见苏妁许久未再抽噎,谢正卿才压下腹中邪火只在她唇瓣上嘬了两下,既而不舍的移开。
他眸色镇定,声音冷静:“说吧,到底发生何事了?”
方才被谢正卿压下去时苏妁已平躺在廊凳和他大腿上,这会儿好容易被放开了,便勾着他的脖颈坐起来,脸上难以掩下羞赧之色。
他能只一瞬便在那种亲密和冷静间切换,可她却做不到。
沉静了片刻,苏妁才说道:“爹爹病了,大夫说是气急攻心,久咳成疾。前几日爹爹已开始咯血,若是再不用好药调理便会转为肺痨,药石无医。”
说到这儿,又两行泪流下。
谢正卿伸手帮她拭了,温声问道:“那个大夫可有法子治?”
苏妁用力点了点头,“有一种虫草药丸可治,但是要用许多虫草,娘已将苏家所有的现银拿出换了三丸药给爹服下,这两日已见好转,可明早便没药了……”
“那丸药的方子可留了?”
“嗯。”边点头,苏妁便从怀里掏出一小张药方,学着旁人给谢正卿呈物时那样,双手拿着恭敬的呈至他眼前。
看她这乖巧谨慎的样子,谢正卿难自抑的笑了笑,既而接过那药方,揽着她一同看。
“我一会儿将这方子拿去太医院,若是这方子没什么问题,就让太医院连夜做好,明日一早我会派人送来。”
“太医院?”苏妁脸上怔了怔,她原本只一心想着筹借银子,却没想起若能得太医们给瞧一眼方子,那岂不是更加稳妥?
谢正卿俯身在她额心上轻吻了下,温柔道:“民间药铺的虫草皆是次品,用不得。”
望着正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苏妁莫名的咽了两口。她不知这种反应何来,但她却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那刹不住的委屈是何缘故。
饶是嘴上总说着想要逃离他,但她心里早就在依赖这个男人了不是么?也正因着这种依赖,她才会在遇事时因着见不到他而伤心,那伤心除了事件本身,还有一半是委屈。
不被他照拂的委屈。
细思之下,这种念头好似有些无赖。他凭何该事事照拂她?难道就因着那些亲密……
可那些不是她心甘情愿拿去交换的么?从《鹊华辞》案了结后,她的付出已然得尝所愿,正该是两不相欠的时候,又凭何觉得他该继续帮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苏妁勾着谢正卿的脖颈,怯生生的望着他,声如蚊呐。
若只是想要她,那些日子早便可以得手,他该知道她是带着怎样的决心进宫。既然是自愿交换,她必无怨言。
谢正卿双眼微眯,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丝弧儿。这丫头,竟终于开点儿窍了?他原以为她会一辈子将他视作趁人之危的禽兽。
而她现在终于开始发现,他最想要的,并不是她的身子。
“那你打算给我什么?”他意调缱绻,却还夹着丝撩人的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