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一起, 花还没寻见,那浓郁远逸的幽香便已袭入心怀!苏妁整个人被那桂子飘香笼住。
往里走去, 就着中秋的皓月, 可见墨绿色的树枝上装点着一簇簇的淡黄。偶有直承银光的, 便似绿叶丛中缀着一把碎金。
“人间尘外, 一种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戏把黄云挼碎……”苏妁蓦然想起一首清平乐的小词。
谢正卿驻下步子侧眸看她,花中他最喜的便是桂子,既没有牡丹的俗艳, 也没有幽兰的清冷。他信手摘下一小枝,捻在指尖儿, 往苏妁的鼻尖递去。
念道:“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顿时那抹馥郁香气沁入鼻息,苏妁被那花粉一呛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谢正卿笑着将她揽进怀里, 好似先前便是故意逗弄她。
缓过劲儿来,苏妁赶紧离开谢正卿身前, 看着他仍捻在手里的那支桂花,怨怼道:“既是花中第一流了,你还舍得将它折断?”
谢正卿将那枝桂花拿在眼前凝着, “既是喜欢的,自然要握在手心儿里。不然留它在树上,再美也只能远观, 不能亲近,徒留遗憾。”
罢了,苏妁也放弃为争辩这些道理而让他不快,趁着他这会儿心情不错,还是抓紧正事。
“苏妁有个可能有些僭越的问题想问,不知可不可……”
“你说。”不待苏妁说完,谢正卿便爽快道。
苏妁将头低了低,鸦羽色纤睫遮蔽下去,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虽明知冒犯难以启齿,最终还是一咬牙问了出来:“你给杜淼大人空留了个虚职,不知是杜大人能力不及,还是因着杜晗昱之事对他抱有成见?”
“哼,”谢正卿冷嗤一声,伸手勾着苏妁的下巴,将她头抬起:“身为国子监祭酒,掌大学之法,肩负为朝廷培育选拔栋梁之才,却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教悔不好。你认为这是成见,还是能力不及?”
谢正卿这话语气不重,却听着似有不悦,苏妁被抬着下巴不得已的望着他的脸,眼神却慌乱的四下里闪避,不敢回答。
她就知道,这情哪是那么好求的?
见她不答,谢正卿眉头一蹙,眸中带着愠色:“杜家人居然找上你了?”
“没有!”苏妁忙摇摇头,这点她还是要急着撇清的。接着便如实说道:“是杜大人的长子杜晗禄,与苏婵相好了。”
苏婵这名字谢正卿虽是头回听说,但也猜到定是苏妁两位伯伯的女儿,毕竟他知苏明堂只苏妁这一女。
苏妁还是又特意解释了下:“就是先前在大殿上,不小心摔坏玉蟾蜍的那个。比苏妁小几日,是苏妁的妹妹。”
“原本这样,”谢正卿稍拖了下长音儿,若有所思,之后又道:“她若不是你妹妹,怕是这会儿比赵婕妤还要惨。”
“谢过大人的宽宥之恩!”苏妁突然严肃认真起来,曲膝欲给谢正卿行礼。却被他一手搀住了。
他道:“不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谢恩,若真想谢,就换种方式。”
说罢,谢正卿用力一提,不只瞬间将苏妁的身子提了起来,还令她一时失重站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去!谢正卿则一手环住苏妁的腰枝,一手抵住她的后背,强行将她推向自己。
既而一俯身,顺势将唇覆在了苏妁的唇上。惊慌失措间,苏妁就这么被他给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