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苏妁从错讹中回过神儿来,那丫鬟便蹙着娥眉又将帽子遮挡过来,同时心忧的嘱咐道:“苏姑娘,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让人看到您进这种地方!您这帽子啊,可千万别再取下来了,您若是看不清路也不打紧,就只管随着奴婢的搀扶走。”
“可是你们大人为何要邀我来这种地方!”苏妁的脸虽被藏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可单是听这声音,就能知道她对此地的厌恶。
那丫鬟一脸为难,边搀扶着苏妁往里走,边小声回道:“苏姑娘,奴婢也只是听令行事,真的不知大人为何带您来此处。但奴婢知道大人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还是等过会儿您见到了大人,再自己问他吧。”
“好。”苏妁只得认了,在丫鬟的搀扶下她又是上台阶又是下台阶的一步步深入这栋万花楼。同时她也心里明白过来,谢正卿信中所谓的“看花”,竟是看的这些败柳残花。
等搀扶她走动的那个力道终是消失了,苏妁心知到地方了。接着她听到“吱嘎”一声开门的动静,便被里面的人拉起胳膊拽了进去!
历经了这一路的黝暗,苏妁只觉忽地眼前一亮,她的眼睛好似被强光刺了下!本能的将双眼闭上,再缓缓睁开,她才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谢正卿。方才是他帮她揭开了帽子。
她顾不得先问他什么,而是急着四处环顾一圈儿,发现这是一间厢房。
整间屋里最点眼的无外乎一张架子床,纱幔低垂,其上铺着锦被绣衾。角落里还有一鼎小香炉,溢出的烟雾袅袅不断的上升,染得满室朦胧暧昧。暖屋绣帘红地炉,织成壁衣花氍毹。
谢正卿不急着解释意图,便伸手去帮苏妁解身上的轻裘。手刚一碰到她的身上,便被她一把打开!
“你竟带我来这种地方?”苏妁圆瞪着一双眼,眸中带着嗔怪之意。
谢正卿一副不疾不徐的语气:“我只是带你过来看点儿东西。”说着,他一把将苏妁拽进怀里,然后再次伸手去帮她解身上的轻裘。毕竟屋子里暖和,若是在屋子里就穿着轻裘,等过会儿出门儿便易生病。
被谢正卿一手钳着,苏妁确实阻止不了他,但在这种烟花之地他为她解衣裳,便只是件外披她也有着本能的不适感。可手上又反抗不过他,最终她只得往谢正卿脚上用力一跺!趁他手松之际立马跳到了床上!
在那一瞬,苏妁只感觉这是整间屋子里可站的最高处,便是最有利的地势。可她上去了,谢正卿站在床畔哭笑不得的望着她:“妁儿,我今日真的只是带你来看一样东西。你确定要这样诱惑我?”
看了看自己脚下所站,苏妁这才反应过来,她竟自己上了床……
“我……我下去,但你不可以再给我脱轻裘!”苏妁蹙眉娇嗔道。
“这里暖,而且你里面有自己的衣裳。我不给你脱可以,那你自己脱。”
迟疑了一会儿,苏妁还是从谢正卿的对侧跳下了床。然后自己伸手解开系带,褪下身上的轻裘。之后便急着问道:“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绕过床畔,谢正卿揽了下苏妁的腰,然后轻轻推着她往雕花窗前走去。他伸手推开窗子,用小棍儿支起,然后打横将苏妁抱起送出窗外。
苏妁不设防的被谢正卿往窗外一送,吓的赶忙勾紧谢正卿的脖颈,怎么也不撒手!因为在她记忆中,所在的这间厢房应是有三层之高!
“别怕,将脚踩在地上。”谢正卿的声音很是清越,喃喃在她耳畔响起。
苏妁这才低头向窗外看去,原来竟是一条长长的外廊。这一排的厢房皆是同一朝向,外廊连接着这一排厢房的支摘窗。
她将脚落地,然后松开谢正卿的脖颈,好奇的往长廊两头看去。转头间,谢正卿已然跟着跳了出来。
谢正卿拉起苏妁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了两间厢房,就在第三间的窗户外停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指在窗户纸上轻轻戳了下,立马有一道光泄出。
“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