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时苏妁提道:“我爹娘和大伯他们应该这两日便回来了, 我想先一步回家,找人清理好房子。”
“好。”应着, 谢正卿放下手中的筷子, 有些不舍的看看苏妁:“那带着平竹她们几个一同回去帮你收拾。”
苏妁点点头, 确实这也不是她一人能应付得来的。何况谢正卿这样安排, 想来也是怕她自己在家呆的闷。
“想要什么时候走?”谢正卿关切道。
苏妁想了想,说道:“那就今日吧。”
“这么急?”谢正卿怔了怔,眼底那抹不舍之情变的更加浓重了。
这些日子苏妁虽住在他的殿内,却也因着正值朝局变革的关键期, 他每日也就能陪她吃上一顿饭。故而纵是日日见面,还是总觉得相处不够。
笑了笑, 苏妁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跳到下一个问题:“对了,趁这会儿我还在, 等会儿用完了饭后再帮你上一回药。”
“好啊。”谢正卿不停的往苏妁身前的碟子里夹着菜,嘴角噙着暖笑, 这种笑只有苏妁见过。夹了几筷,他突然想起什么,便停了停:“对了, 你回去之后二伯一家应该会追问苏婵之事,你先想法子稳住他们。”
“噢……还是没有任何眉目吗?”苏妁看着谢正卿的眼神极其认真。
就见谢正卿摇了摇头,不疾不缓的说道:“锦衣卫业已在杜家门外盯梢了几日, 暗中也已将杜府搜了个遍,却未见任何痕迹。可以确定的是苏婵的确已不在杜家。”
苏妁明白,那日听小婉说这些时便觉得她言语恳切,不似说谎。她将心中忐忑问出:“你是不是也觉得苏婵……凶多吉少?”
谢正卿想了想,做了个决定:“待你爹娘回京后,我会在宫外为他们办个接风宴,届时请柬上写明邀请杜晗禄与苏婵。”
“这是个好法子!”苏妁不由的赞叹。她明白眼下若是撕破脸要人,反倒有可能陷苏婵于更危险的境地。而谢正卿下贴子邀请,杜晗禄自不敢拿那些敷衍二伯家的说辞敷衍。
可是转念一想,谢正卿这法子是冲着苏婵还活着的可能性去的。因为只要苏婵还有口气儿在,杜晗禄一定想尽了法子将她弄回府来露这次脸儿。可若是苏婵早就出事了呢?
见苏妁的神情从欢喜转为担忧,谢正卿自然明白她所想,便道:“这也算是给杜家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当真交不出人来,便可以将杜家人全部送进诏狱了。”
毕竟当初是谢正卿亲口指的婚,发生这种事,岂不是拿他的面子当儿戏?
苏妁点点头,心道只恨杜晗禄这种小人目光太过短浅,看人一时失宠便以为自己下错了赌注,立马就将气撒在了苏婵身上。哪怕他能稍微有些耐心,也不至于这般害人害己。
饭毕,谢正卿拟好贴子派人送去杜家,自己则陪苏妁回了寝殿。
关上门,苏妁便自行去帐子里的榻柜上取药膏,回到罗汉榻上,她将谢正卿的衣衫右半褪下。
果然不出所料,那伤口又深了一些,如今两排牙印儿已然深深的刻进了皮肉里。这些天下来她已不信谢正卿的说辞了,她料定了这药膏有问题!
打开盖子,趁谢正卿低头看肩膀伤口的时候,苏妁动作极快的用中指在盒子里挖取了一些药膏。谢正卿回头看到这幕时想要拦,业已迟了。
“妁儿你……”谢正卿眉头蹙起,显得很是焦急!话来不及说完,便转头拿过长案上的帕子,拽过苏妁的手来,将她指尖儿的药膏一把抿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