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婵也早已死了心,如今她唯余一个愿望,那便是好好陪伴在爹娘身边儿,尽尽孝心。
不过要说起来,此事于苏婵倒也是好事一桩。原本给杜家捎信儿说将如今所居的宅子还给他们,可杜家如今哪敢要?
如今杜家请着求着让苏明远和柳氏在这院子里住下去,并派人将房契送来,说就当成是之前杜晗禄莽撞,耽误了苏婵的一点点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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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谢正卿独自在暖阁用饭。看着身旁的空椅,眸色不由得黯淡下来。
虽说苏妁如今不住在皇极殿,可她在时的布置和东西谢正卿都不许别人挪动。苏妁睡的小寝殿必须每日洒扫干净,她喜欢坐的榻椅美人靠他也时不时去坐坐。
摸着那张空椅,谢正卿在想苏妁今日得知朱誉晏禅位后的反应。
这时宋公公躬着身子进来了,小声道:“皇上,派去暗中盯着苏府的探子回来了。”
“怎么说?”谢正卿转了转眼珠瞥向宋吉,心道他这声皇上倒是叫的顺口。
“今日朝中大臣们非但都去苏府送了礼,还有不少人找了媒人去说媒的。”宋公公边说着,自个有些忍不住想笑。
平日里那些朝臣都瞧不上他们这些做宦官的,说他们奴颜卑膝,毫无尊严。可如今那些朝臣呢?一个个不也都是巴高望上,阿谀奉承的好手?
他是奴才,可他这辈子就只认一个主子,至少知道什么叫忠心!可那些人呢,却是趋利避害谁得势便冲谁摇尾巴的墙头草儿。
可怜,可怜呐!有些做官的,比他们做奴才的还要可怜。
谢正卿只笑笑,什么也没说,放下筷子起身欲出门。
宋公公愣了一下,便跟上前去急急追问道:“皇上,皇上,宫门马上便要下钥了,这么晚了您这是还要去哪儿?”
“什么时候起,连你都敢过问朕的行踪了?”说着,谢正卿驻下脚步,面上露出一丝不悦,以审视的目光睨向宋公公。
宋公公连忙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皇上,奴才自然不敢过问您的行踪。只不过今天才宣读了禅位诏书,再有三日便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了,依宫里的规矩,皇上此时的确是不能出宫的……”说到最后,宋吉也是越发的心虚,生怕真触怒了谢正卿。
望着外面的天色,谢正卿心下暗叹,自今日起他的确是不如从前自由了。
过去宫门下了钥他想进出没人敢拦,因着人人都畏他,知道拦下他的后果便是一个死字。可如今做了这大齐的皇帝,他便不能再叫人总畏惧着,而要检点自身,让人由心的敬服,不然便成了一个暴君!
“罢了。”谢正卿也只得暂时搁置下儿女私情,向宫规妥协:“派个人去苏府,给苏姑娘递句口信儿。”
“是。奴才这就去办!”宋公公领命后起身,转过身去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儿,心下暗暗庆幸,得亏是皇上顾全大局!往苏府递个口信儿自然没什么难的,宋吉听取后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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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
苏妁这会儿正坐在西院儿的栏椅上,仰头望着星月当空的美景。
美则美矣,只是美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