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党军第一师政委,你要充分利用这个身份,多组织党军官兵参加政治活动,在军中地我党同志要放手支持工农运动,同时还要尽量扩大我党在军队中的影响。”陈延年说。
“好,这没问题。”周主任不假思索的满口答应。随即他想到当初庄继华所说木棍,便趁机提议到:“延年同志,我想我党也应该掌握一支军队。”
“你说说你的想法。”陈延年犹豫了下问道,当初孙中山不愿意中共掌握武装,中央同意不掌握武装,陈延年刚开始也赞同中央的建议,不过周en来一直在鼓动组建一支完全由我党控制的武装部队,并且正式向中央打了报告,而中央却一直没有回话。新调来的黄明诚同志也赞同成立一支这样的部队,在他们的影响下陈延年的态度有些松动了。
见陈延年地态度松动,周主任有些兴奋地说:“现在黄埔学生中我党党员不少,这样部队就有了基层军官,听说叶挺同志将要回国,他曾经担任过孙中山的警卫营营长,由他出任指挥官,想来国民党那边也不会反对,如此我党就有了一支完全由我党控制地军队。”
“如果能行,我们就试试吧。”陈延年想想感到周主任说得不错,这事很可能能成。
“说了这么多国民政府,这国民政府什么时候能成立?”周主任问见陈延年同意了,神情有些兴奋,感到不参加政府也没什么。
“应该快了,上次去见鲍顾问,他透露说人事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人事问题解决了,其他都好办。”陈延年说。
“主席是汪精卫吧。”周主任问。
“估计如此。廖先生不肯当就只有他了。”陈延年惋惜的说。有资格当主席地只有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三人。不过廖仲恺和胡汉民反对者比较多,反对了廖仲恺的是伍朝枢、孙科那帮人;反对胡汉民的是鲍罗廷、谭平山等人。因此为了避免最坏结果,双方都可能推举汪精卫,在伍朝枢、孙科看来汪精卫长期跟随孙中山,是国民党的元老,不可能跟共产党走,在鲍罗廷等人看来。汪精卫是国民党左派,虽然他对共产党不如廖仲恺那样支持。却是个完全可以接受的人选。因此汪精卫当选几乎是板上定钉。
“你们司令可能要高升,”陈延年笑着说。
“升到那里?”周主任问。
“军事委员会,兼任广州卫戍司令部司令。”陈延年答道。
“嗯,我看很好,蒋校长是**的左派,应该给他更重要的工作。”周主任点头称是。
“这份计划就留在我这里,过两天我去鲍顾问那里。拿给他看看。”陈延年指指桌上地计划说。
“好。听他怎么说。”
庄继华感到这几天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川军将领接二连三地到卫戍司令部办事,更主要的是都是单独来的,于是他几乎和每个将领都单独交流了思想,尽管这些人都极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却还是被他发现了些东西。
除喻培棣外,张冲、龙光、余际唐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赞成改编的意思,却也同时含蓄的表示希望改编后自己地环境能有所变化。刚开始庄继华还有点高兴。虽然他出于谨慎只是含蓄的表示,他只是听到传闻,究竟有没有这事还要等上面作出决定,自己只是卫戍司令部一个小中校。
可接触的多了,庄继华开始警惕了,两天之内除熊克武外其他人都有机会单独与他谈。而这些事全部发生在与喻培棣交谈之后,这句不是偶然的,庄继华断定肯定是喻培棣回去后与熊克武商议的结果,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能肯定,但这些人说的肯定不是真话。想到这些,他心里埋怨自己太急,与喻培棣说得太多,让他们警觉起来了。
没有办法,庄继华只好把自己的失误报告给蒋介石。
“现在你知道天外有天了吧,小狐狸遇上老狐狸。到底被老狐狸蒙了。”蒋介石笑道。最近他地心情不错,许崇智和廖仲恺都告诉他。国民政府成立后,他就进军事委员会,排名在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之后,位列许崇智之前,考虑前三个其实都是文人,广东的军事将领中他已经排第一。
“校长,对不起,我没把事情作好。”庄继华有些惭愧。
“没什么,吃一堑长一智,你主要是太轻敌了,这些人在政界军界呼风唤雨时,你还是学校念书呢。不过也没什么,这事最坏就是他们扯旗造反,他们那点人马想扯旗造反也不可能,所以,最坏就是离开广东。”蒋介石淡淡的安慰他。蒋介石对改编川军所抱的态度始终是清除隐患,所以只要隐患消除,究竟是武力改编还是和平改编都行,要不然武力驱逐也行。
庄继华想想这几天来自己对他们的说的话,他感到这些人没有拿到超过喻培棣以外地内容,相反张冲和龙光被他掏出了一些东西。
“校长,学生认为还是和平改编为好,学生的想法是,随着**发展,以后这样来投靠的军阀部队会越来越多,如果我们能创造出一个和平改编的例子,或者为以后和平改编那些军阀部队积累一些经验,那么这次也应该尝试下去。”
蒋介石听到庄继华的这话,有些动容,他没想到庄继华之所以坚持要进行和平改编,目的居然是这个。
“嗯,不愧是我的好学生,你想得很远,也很对,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不管出什么事,我都替你作主,你大胆工作,不要有什么顾忌。”
“谢谢校长。”庄继华向蒋介石敬礼后转身离开。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二节沙基(一)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二节沙基(一)
香港总督司徒拔很快就收到大罢工的消息,英国人惯有的傲慢让他派出辅政司施勋出面与工会领袖协商,而不是亲自出面,他认为这已经很给这些中国人面子了。
可惜中国人没给施勋面子,工会代表拒绝了施勋提出的要求,反而提出了六项条件,并要求总督府在两天内答复。
这些低贱的黄皮猪、东亚病夫居然想取得与高贵的白种人同样的权力,简直是异想天开,“这是对大英帝国权威的挑战,是侮辱,”司徒拔怒吼道:“应该把这些乱民都送到监狱里去。”
“阁下,白厅有指示,目前我们应该克制,不宜扩大事端。”施勋赶紧劝阻。他对司徒拔的举动很是不以为然,帝国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帝国了,欧战让大英帝国疲惫不堪,欧战之后各殖民地的反抗加剧,大英帝国已经不堪重负,急需时间喘息。而在这个时候上海工部局居然把本是日本商人与中国人的冲突引到自己身上,这不能不说愚蠢之极,现在中国国内抗议浪潮持续扩大,矛头直指英国,这已经严重影响帝国的在华日益。
“愚蠢的命令,白厅的老爷们的愚蠢的命令,他们不知道对这些地痞流氓就应该狠狠的教训,不让他就会爬到你头上来的。”司徒拔愤怒的把条件撕得粉粹。大喊到:“我决不向地痞流氓让步,决不。大英帝国的威严决不能在我地手里丢掉。决不。”
6月19日香港海员、印刷、电车工会首先举行罢工。随后香港各工会群起响应。司徒拔下令戒严,宣布禁止粮食出口令,宣布禁止金银圆块纸币出口令,海军陆战队全体登陆,军舰升火往来海面巡逻,香港顿时陷入战时状态。
按照事先的计划,参加罢工的工人纷纷返回国内。前后即达二十余万,随后沙面租界洋务工人也宣布罢工。香港沙面顿时瘫痪。数百艘船只滞留港口,街上垃圾成堆,在夏日烈日的暴晒下发出阵阵恶臭。
在充斥罢工消息的报纸中,夹杂了一篇标题为《从川军失败看军队国家化的必要》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作者伍人分析了国民党在四川失败地原因,指出正是由于川军领导人的堕落,致使川军由一支**军队转变为军阀军队。丧失**立场,并最终丢失四川。因此国民党在四川地失败军事失败致使外在原因,深层次的原因在于政治失败,其领导人熊克武在1918年提出联省自治时,就为今日的失败埋下政治因素。
这篇文章在国民党高层和军界引起相当大的震动,不但在于文章点了川军总司令熊克武的名,还在于其及其大胆的断言熊克武为军阀。
熊克武虽然刚到广东,可是作为川军总司令。黄花岗起义的参加者,国民党元老,他在党内地威望还是比较高的,虽然在以前与大本营有嫌隙,可大多数人还是把那看成党内的派系斗争,并没有把他划入反**的军阀阵营中。现在伍人公开宣称熊克武名为**者。实为军阀,这无疑是在广东军界扔下一枚重磅炸弹。军中将领纷纷打听伍人是何人。
别人不知道伍人是何人,喻培棣却是知道的,因为这篇文章中的某些观点与庄继华在烈士墓前的谈话完全相同,但喻培棣不清楚为何庄继华要在此时发表这样的文章,这不是明摆着要逼反熊克武吗?带着这个问题,他走进聚贤德地三楼包房。
今天广州各界在东校场举行援助沪案示威运动大会,大多数商店饭馆都没有开门,聚贤德的部分伙计也去参加大会了,虽然是饭点时间了。饭店里客人很少。店内显得空荡荡的,三楼包房也只有庄继华定的一间有客人。
“文革。你这是什么意思?”喻培棣把报纸放在庄继华面前问。
庄继华接过报纸,扫了眼上面的标题,顺手丢在旁边,然后朝喻培棣淡淡的说:“这才一篇熊将军就坐不住了,后面还有,今天地报纸上还有两篇,后面民国日报,新青年都要就**者的蜕变这个问题发表文章。”
喻培棣当即有点傻了,他不由有些恼怒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呢?庄继华这两天一直在检讨自己的工作,他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对喻培棣的“觉悟”寄予了过高的希望,幻想单纯的依靠说服来策反他,违反自己当初制定的政治围攻为主的策略。因此他召集贺衷寒蒋先云等人,把围攻熊克武的计划和具体部署告诉了他们。贺衷寒和蒋先云自然支持,于是由庄继华领头,青军会孙学会随后,形成声势浩大地舆论攻势,以此震慑熊克武集团。
“没什么,只讨论一下,军阀与**者地区别。”庄继华冷淡的说。
“**者,”喻培棣冷笑一声:“锦公和我参加**地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论**?”
“我承认你们参加**的时间很早,”庄继华毫不动气,他只是冷静的看着愤怒的喻培棣:“可是你们变质了,锦公,还有你,你们被权力腐蚀了。正如我说过的那样,无论是川人治川,还是联省自治,都是你们为了保住手中权力玩的把戏,你们分裂了党。”
“哪能全怪我们吗?谢持联合杨庶勘、吕青阳他们先对我们下手,总理却不管。”喻培棣想起当年的事就感到委屈。
“所以你们就造反了。”庄继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