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我让绣画来拿,主要旅长站起来级别。”庄继华告辞:“老师旅途疲惫学生不打扰老师休息了,先告辞。”
邓演达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严重站起来送到门口,庄继华坚决请他留步,他没有出门也没有关上,而是站在那目送庄继华一行消失在是黑暗中。
“他是什么意思?”邓演达在身后问道。他当然不相信庄继华害怕日本人,但若执行这个策略,与gcd的关系恐怕就危险了,若在敌后发生冲突,如何处理?此外还有如何统一全党思想的问题。第三党成员复杂,主要是前国民党和gcd转变而来,可那些还是,那些是真的脱离了前组织,谁也不知道。
“他的几点建议很是关键,”严重关上门转身说道,但他没有回答邓演达的问题,他的心中只有遗憾,庄继华推荐他担任总指挥,可他认为,庄继华才是总指挥的最佳人选,军政双优,有他的指挥,敌后游击队才可能发展壮大。
“党内思想混乱,又缺少明确目标,择生这些都是关系到党生死存亡的要害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严重说到这里停顿下:“明天我们去见见陈真如,和他商议下,这些问题该如何解决。”
邓演达默然点头,严重站起来从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往沙发上一扔:“卧室归你,沙发归我,”随后又拿出一条毛巾扔给邓演达:“快去洗洗,也不闻闻,臭烘烘的。”
邓演达也不接话,又点上一支烟:“你先去吧,我再想想。”
“行,”严重也不管他,端起搪瓷盆子就朝外走,边走边说:“还尽说别人,我看你就最不讲卫生,一周洗几次澡呀,又不是没条件。”
邓演达苦笑摇头,严重走后,他依旧默默的思考,庄继华的话刺痛了他,特别是关于平民**理论,这个理论凝结了他的心血,庄继华一句轻飘飘的不合适就把他否决了,这让他在感情上难以接受。
可细细一想,由不得不承认庄继华说得有道理,无论是社会主义理论还是三民主义,经过几代人的发展,都显得比较成熟,特别是社会主义理论,平民**理论就显得比较稚嫩,特别是在改造社会这个环节上。邓演达感到这些年自己忙于办学,推广**,忽略了理论建设,平民**理论还需要丰富和发展。
就在他思索时,门被推开了,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头都没回就说:“这么快,我看你也就打湿了下毛巾。”
“呵呵,择生兄,说什么呢?朐园兄呢?”
陈铭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邓演达扭头见陈铭枢已经推门进来,他淡淡一笑:“原来是你呀,真如正说明天去找你聊聊,没想到你已经来了,快进来吧,朐园洗澡去了。”
陈铭枢一屁股就坐到沙发上,伸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猛吸口后,喷出一股厚重的烟雾,然后才问:“你这是悄悄的来,我要不是得到陈明仁通知,还不知道呢。”
陈铭枢原本还乐呵呵的,可见邓演达脸色不太好,连忙正色问道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六章相持第五节积聚(七)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六章相持第五节积聚(七)
邓演达赞同的点点头。现在的庄继华可再不是广州或刚回国的毛头小伙,除了他本身的能力外,他在西南三省持续八年的开发建设,赢得了西南三省民心军心,四川的地方势力,邓锡侯、杨森、刘文辉、田颂尧等人无不以他为核心,云南的龙云虽然是他击败的,但卢汉却宁可靠向他也不愿靠向蒋介石。
此外持续八年的西南开发,将国内知识精英一网打尽,庄继华在这些知识精英中有崇高的威望,他的一句话比蒋介石管用多了,国民政府在知识分子较好的支持率,可以说都是他一手赢得。
至于金融企业,那就更不消说了,张静江虞洽卿为他掌控金融,工商银行四明银行富滇银行四川发展银行这四大银行可以与中央四大行对抗。从江浙一带迁来的企业从工商银行贷得大量资金,这也增强了庄继华的影响力。
蒋介石也明白庄继华手上的实力,所以在孔祥熙与庄继华发生冲突时,宁可牺牲孔祥熙,也不能轻动庄继华。
对庄继华手上的实力,邓演达李济深等人看的很清楚。所以才不遗余力的拉住他,陈铭枢甚至放下身份,来贵阳作他的高参。
“我看他这样筹划还是有深意的,”陈铭枢思索着说,他长期在政治军事圈子里厮混,在某种程度上比邓演达和李济深更敏锐:“你忘了,当初在南山上,他要求我们在抗战期间服从委员长领导,所以我更认为这是着眼于胜利之后。”
邓演达抬头看着陈铭枢,有些混乱的目光渐渐清晰,陈铭枢的话提醒了他,一定是这样,什么政略战略,庄继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就是告诉他们,现在积蓄力量,着眼点在战后,唯有如此才能在战后国家重建中发挥作用,否则无论是国民党还是gcd都不会拿正眼瞧你。
想清楚后,邓演达如释重负般站起来,摇头笑道:“这个庄文革呀,打哑谜真有一套。”说完后又问陈铭枢:“真如,朐园兄去大别山,你看怎样?”
陈铭枢想想后摇头说:“他走了,谁来与庄文革打交道?我看大别山还是我去吧,朐园兄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我去吧。”
邓演达没有多想。可也没立刻答应,陈铭枢看着他:“我去是合适的,朐园兄为人过于忠厚,而敌后的情况复杂,需要一个狡猾点的人,再有就是我与李宗仁关系尚可,有些事情好商量。”
“我没有不同意你去,”邓演达说:“gcd的军事中心在太行山,政治中心在延安;那么我党的军事中心可以在大别山,政治中心呢?你看放在贵阳如何?”
陈铭枢想了想,摇摇头:“贵阳现在是庄文革主持,所以我党活动比较有利,可据我所知,庄文革在贵州云南练兵的目的是缅甸,一旦缅甸战事展开,他肯定会谋求去缅甸,那时,贵阳就不再适合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俩人都感到有些棘手,良久陈铭枢才长叹一声:“我们还是没有地盘呀,看来我们必须狠下一条心。花上两三年时间,打下一块地盘。”
“可这与作战原则相背。”邓演达说:“你对李宗仁了解多少?”
“这个人比较敦厚,处事圆滑,”陈铭枢边说边回忆印象中的李宗仁:“李任潮与他相厚,不过白崇禧为人倨傲,五战区恐怕不适合。”
邓演达一提五战区,陈铭枢立时明白他想什么,坦率的说他不看好五战区,全国各个战区迅速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问道:“你看苏鲁战区怎样?黄绍竑是江苏省主席和战区司令,这个人虽然脱离了桂系,但与各方面关系较好,另外江苏的部队五十一军,七十五军,都是杂牌部队,可以作作工作。”
邓演达眼前一亮,微微点头,江苏孤悬敌后,蒋介石的影响要小得多,是个可以作为的地方,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笑容:“真如,费心了。”
“可你们想过没有,怎么去苏北,”严重推开门进来,他边把手上的东西一一归置边插话道:“如果择生去苏北,蒋介石能不怀疑?他会同意?我看最好是五战区,要不然一战区也行。”
“你怎么悄没声的就进来了。”陈铭枢故作不满的抱怨道:“这大黑天的,吓死人了。”
“你陈真如要能被吓死。早就不知死过几回了。”严重淡淡的说,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便装,脚下吸着双拖鞋:“我认为总司令部还是在大别山为好,江苏看上去不错,实际我们很难插手。”
邓演达和陈铭枢对视笑了笑,邓演达解释说:“不是总司令部,是政治中心。”
严重这才明白自己弄拧了,不过他也没在意,反倒想了想,还是摇头:“我还是认为五战区比较适合,择生,文革在豫东进行了大规模的社会改革,时间虽短,但对河南人民有深刻影响,如果此刻你们再去豫西搞同样的改革,必定能得到豫西百姓的支持,干嘛非要舍近求远呢?再说,当初文革在豫东改革时,李宗仁就明确表示支持,现在你们去了,他必定同样表示支持。所以在五战区,事半功倍。”
“另外,政治中心必须要得到当地百姓支持。延安是gcd打下来的,我们不可能采取武力,只能用和平的方式,老蒋为了分散文革的力量,从西南调走大批干部,其中近半落在河南和五战区,我们过去进行社会改革,必然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还有,你在湖南的情况老蒋肯定知道,要是失望,转而到五战区办学。再行社会改革,老蒋必不生疑,相反要去江苏,老蒋必然生疑,此后障碍必多,所以去五战区能占天时地利人和。”
严重的长篇大论让邓演达和陈铭枢顿时刮目相看,此前严重一向是以人品端正,军事乃其所长示人,此番言论却表明他的政略军略又有所长。
陈铭枢慨然长叹:“劬园兄好见识呀,难怪文革举荐你来担任总指挥,这识人之明上,我不如他。”
“岂止识人之明,”邓演达解嘲的苦笑下:“这军略政治建设民生,满民国这么多人,能如他的有几人,我在湖南照搬重庆社会改革,结果呢?我这老师,”说到这里,他摇头叹息:“说来脸红呀。”
“你们俩呀,就别在这里故作感慨了,”严重直摇头:“重庆经验有很重要一条,就是党的建设,我党建设该如何进行?两位想过没有?gcd有政治局,有中央,gcm有中央党部,有中常会,我们呢?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现在我党是个松散的联合体,这样的政治团体在当今中国注定是无所作为的,我建议,我们也应该组建一个核心,类似中共政治局那样的团体,提出我们自己的政治纲领。”
“劬园兄此言真乃真知灼见,”陈铭枢一拍大腿,忍不住站起来,大手一挥:“纵观总理**、我党数十年**。没有一个领导核心,是断然不行的,我认为,应该把大家召集起来,商议一下,组成一个领导核心,然后我们才有希望。”
“真如说得对,”邓演达点点头,他明显感到一旦这个核心确立,第三党的发展必将迈上一个新台阶,自己奋斗十几年,没想到此刻才真正打开局面:“我尽快赶回重庆与任潮兄他们商议。”
“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来说服李任潮。”陈铭枢情绪有些激动,自告奋勇的说,实际李济深与他没有真正加入第三党,不过陈铭枢与邓演达走得更近,逐渐接受了邓演达的思想,李济深却认为应该组建一个更大的同盟,将一些小党派包括在内,因此他们此举很可能受到李济深的反对。
“也好,顺便把在大别山组建总指挥部的事情敲定。”邓演达点点头:“总指挥我看还是真如,文革这里很重要,劬园兄无人可以替代,另外,平山在南洋筹集经费不是很顺利,能否请文革支援点经费和物资。”
“应该没有问题。”严重没有去争那个总指挥,他也知道如果要在庄文革身边留人的话,他是最合适的:“择生,你还是尽快把文革要的干部名单给他吧,另外再找时间与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