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俄国男人对女人的爱不是表现在外面,而是需要女人细细品味。”斯大林话锋一转:“我听说委员长结过三次婚,夫人是他的第四次婚姻,我们俄国男人对妻子的忠贞是如始至终的。”
宋美龄嘴角露出笑意,轻轻摇头:“斯大林先生看来不懂爱情呀。婚姻次数不代表爱情,对了,我听说贵党很多人的婚姻是党安排的,是这样吗?”
“这是谣传。”斯大林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怒色:“不过存在这种情况,两个同志在工作中结下情意,最后成为夫妻。”
罗斯福这时笑着插话:“斯大林先生,关于爱情,我赞成夫人的意见,婚姻次数与爱情无关,很多人是在结婚后才发现适合不适合。”
丘吉尔却坚决反对:“不,不,总统先生,一个绅士是不能随便离婚的。”
斯大林其实与妻子的关系并不好,他和妻子分居已经很多年了,要不是考虑到他的身份地位,恐怕俩人早就离婚了。
“婚姻和爱情在很多时候是两回事,”斯大林玩着手中的酒杯,那杯子早已经空了:“爱情更多是年青男女的幻想。”
白斯同有些目瞪口呆,这是四国首脑,在这国际最高会议期间,居然象大学的学生那样,谈起爱情来了,而他们的爱情观差异又是如此之大。
看来只有达到他们那种高度后,才能在任何事情上收放自如,毫不扭捏作态。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一节德黑兰(十四)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一节德黑兰(十四)
从爱情又聊到宗教,宋美龄开始报复斯大林,gcd人公开宣称不信教,可白斯同发现斯大林对东正教的了解也很深,他不知道斯大林曾经是东正教教会学校的学生,他正是在这所学校中接受的教育。不过在斯大林主宰苏俄后,这段历史被严密封锁起来。
宋美龄的攻击落空,但也成功耽误了时间,斯大林首先告辞,苏俄代表团随即全体离开,丘吉尔作为主人送他离开。等两人离开后,罗斯福的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望着蒋介石说:“委员长先生,我们在开罗宣言中曾经支持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独立,蒙古的情况虽然有所不同,但我以为是可以适用这个宣言的,苏俄是反对法西斯的重要盟友,也是战后维护和平的重要力量,蒙古与贵国和苏俄都有重大利害关系,所以我认为蒙古问题可以这样解决,战后,苏军撤出蒙古,蒙古由国际组织管理,在三年或五年之后,由蒙古人民自己投票决定是独立还是归属贵国。”
闻听此言,蒋介石神色冷峻,他忍不住想起庄继华的话,如果中国不表现出实力,罗斯福会毫不犹豫的拿中国利益与苏俄交易,此言又被证实了,国际政治,是最无情的,没有任何友情、信义可言。
罗斯福显然已经考虑成熟了,他直接告诉蒋介石,蒙古离开中国已经有二十年了,历史关系已经形成,要想现在便收回蒙古,难度实在太大,如果可以,他愿意将蒙古搁置,让中苏两国谈判解决,可现在看来,斯大林下决心要在这个会议期间解决蒙古问题,如果两国相持不下,整个德黑兰会议便有破裂的危险。
“在上次世界大战后,国联无视中国的利益,将山东交给日本,”蒋介石盯着罗斯福,一字一句的说道:“由此引发全国性的抗议怒潮,如果这次战争后,再度以损害中国,那我们这个政府与北洋政府有何区别?总统先生,苏俄在欧洲战场发挥重要作用,可我们中国人民,在对日作战中也同样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们付出了巨大代价,以极大的牺牲,消灭了日军主力,我们理应得到尊重,得到应有的利益。”
罗斯福还是感到了蒋介石努力的压抑的愤怒,可他的神情依旧强硬:“委员长先生,我没有丝毫不尊重中国人民的意思,我也承认,中国军队和中国人民在消灭日军的战斗中作出了巨大贡献,但蒙古问题实际与日本无关,它是我们两个盟友之间的事,我认为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偏袒斯大林。”
正说着,丘吉尔回来了,宋美龄此刻插话道:“总统先生,我们以为,我们能得到您的支持。”
“从感情上来说,我支持贵国主张,”罗斯福很诚恳的望着宋美龄:“可现在我们需要盟国之间团结协作,蒙古问题已经成为实现团结的障碍,我们必须排除这个障碍,况且在我提出的方案中,贵国也是有机会的。”
丘吉尔实际已经知道他们在谈论的什么,罗斯福在作出这个决定前已经与他取得谅解,达成一致。现在他也插话道:“委员长先生,说实话,我非常讨厌gc主义,在gc主义和贵国之间,我宁愿选择贵国,但现实的条件是我们需要苏俄在北面的配合,无论是欧洲战场还是远东战场,这可以更有效的打击我们共同的敌人。”
英美两国同时施加压力,蒋介石伤心之余,也感到有些承受不足压力,他沉默不语,白斯同的神色有些愤愤然。罗斯福又加上一块砝码。
“委员长先生,我知道贵国战争难民极多,我国政府愿意向贵国提供五千万美元的救济款,另外,在战后重建过程中,我国政府愿意继续提供帮助,魏德迈将军告诉我,要将堆积在滇西和昆明的物资迅速运抵华北前线,至少需要一千辆卡车,我国愿意向贵国提供如此数量的卡车,同时将通过滇缅攻入运入中国的物资提高到每月十二万吨。”
罗斯福说完之后,充满希望的望着蒋介石,可蒋介石依旧没有立刻答应,他沉默会抬头对罗斯福和丘吉尔说:“我需要考虑下,其实就算没有俄国人,我们照样能消灭日本人。”
说完之后,蒋介石站起来:“请原谅,我先告辞了。”
蒋介石心情非常低沉,从罗斯福摊牌后,他就已经想了很多,虽然自己提出了一个设想,但能不能实现这个设想还有很多因素。其次,罗斯福的态度表明,他已经收回了在开罗承诺的支持,那么在接下来关于库页岛,关于重新审查满清与苏俄的条约上,他也不会支持中国;中国面临着再次被出卖。
回美国大使馆的路上,蒋介石一直阴沉着脸,到了大使馆,轿车停下了,他才望着星条旗狠狠的骂了句:“娘希匹”
回到后院,蒋介石立刻将陈诚王宠惠林蔚召集到一起商议刚才罗斯福的建议。王宠惠闻听到心中冒火,忍不住质问:“难道我们便不重要了?我们消灭的小鬼子多还是俄国人消灭得多?这简直欺人太甚”
陈诚和林蔚反倒比较沉稳,陈诚想了想说:“委员长,要是这样,那就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抢先进攻蒙古南部,占领蒙古南部。”
“辞修说得对,”林蔚立刻表示支持:“从军事角度看,斯大林尚未察觉我军会向蒙古南部进攻,而且苏俄重点在欧洲,他就算想要调兵来亚洲,美英两国也不会同意,蒙古镜内的日军主要是满洲军,从徐州山东的伪军来看,他们可以和苏军作战,但绝对不会和我军作战,我军的进攻势必势如破竹。”
林蔚的信心很足,语气十分绝对,可蒋介石却依旧眉头紧皱:“文革以前曾说,要警惕英美用我国利益与苏俄交换,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有秘密协定,比如将中东路重新交给苏俄,或者将日俄战争中失去的大连旅顺也重新交给苏俄,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接受的。”
“委员长所虑极是,这种危险是存在的,”白斯同立刻表示赞同:“现在罗斯福为了拉住苏俄,不惜在许多重大问题对斯大林作出让步。丘吉尔担心苏俄进军巴尔干和西欧,那么存不存在,英美联手逼苏俄调兵到亚洲,削弱苏军在巴尔干和欧洲的攻势,以便英美军在法国和巴尔干同时登陆呢?”
蒋介石陈诚林蔚王宠惠顿时毛骨悚然,感到一股寒气从天而降,被出卖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蒋介石有种要逃离这座城市的感觉。
宋美龄神情严肃的问白斯同:“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白斯同沉凝着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想好;房间里面陷入死一般寂静,萧赞育推开门准备进来,见房间的气氛不对,又有些迟疑。蒋介石看见,问他什么事,他连忙解释,派去找的中餐馆老板已经找来了,他来请示明天的那个晚宴该怎么作。
“让他回去,不请了,还不如喂狗。”蒋介石烦躁的冲他挥挥手,宋美龄连忙站起来,示意萧赞育随她出去,由她来处理此事。
陈诚的脑筋转得还是快,他很快有了主意:“这种危险是存在,不过,委员长,苏俄始终不敢抽调太多军队到远东来,欧洲在他们心中始终是第一,即便罗斯福丘吉尔要求,斯大林也不会干,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只要我们抢先占领华北东北,不管他们有什么协议,我们都不承认,由我们说了算。”
林蔚点点头:“辞修说得对,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占领东北,以后的事情便好说了。”
蒋介石有些疲倦的点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陈诚他们都看着他,他沉默一会才说:“好吧就这样,看来,无论英美都是靠不住的,最终只能靠我们自己。”
第二天,盟国讨论欧洲战场,蒋介石没有参与,他在美国大使哈里曼的陪同在,参观德黑兰城内的几个著名的清真寺,可蒋介石心情不好,转了一个便打道回府。
“大使先生,总统不会和斯大林有什么秘密协定吧。”在大使馆门口分手前,蒋介石突然对哈里曼说,然后不等哈里曼回答,便转身离去,留下哈里曼惊疑不定的站在那里发呆。
等哈里曼清醒过来,蒋介石已经消失在院子里,哈里曼站在那想了想,没有进屋而是转身去了苏俄大使馆,在会议室门外,将蒋介石的话转告给了霍普金斯。
霍普金斯不像哈里曼那样震惊,他悄悄回到座位上,望着正发言的斯大林。
蒋介石的担心一点不假,今天本来是商议欧洲战场,可在得到美英开辟第二战场的保证后,斯大林对欧洲战场暂时没有要求,相反蒋介石引起他极大警惕,他干脆以攻代守,提出了他的全面要求。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一节德黑兰(十五)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一节德黑兰(十五)
“俄国在战争中承担了主要责任,理应收回俄国曾经失去的利益,如此日俄战争中失去的旅顺,这次战争中失去的中东路,日本在南满铁路的经营权应转给俄国,大连应开放为国际化港口,俄国应享有优先权。……。”
斯大林的条件一出口,罗斯福便知道糟糕了,以蒋介石的态度,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而且,斯大林的条件表明,斯大林全面收回了前天表示的,满洲是中国领土的承诺。
罗斯福没有表态,丘吉尔事不关己,神色漠然的吸着雪茄,斯大林则若无其事的装填他的烟斗,会议出现令人窒息的沉默。
“昨天,我对蒋介石委员长说,苏俄是我们的盟友,关于蒙古问题,可以由中苏两国谈判解决,斯大林先生,”罗斯福的语气很慢,他边说边在猜想斯大林到底要什么,很显然当斯大林提出这些要求时,他就应该考虑到,中国是绝不会同意的,这是在逼英美在中苏之间作出选择,当然就目前来看,英美更需要苏俄,可在亚洲战场,英美也同样需要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