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美人谋 慕如初 2377 字 7天前

“这个时候,别卖关子。”

“我在别院看见了顺县那批兵器,但数量不多,约莫二十来箱。更奇怪的是,那别院是三皇子的别院。你说,这里头会有何阴谋?”

“看来三皇子身边有内奸。”裴義之冷笑道。

“我也这么认为,眼下是否要继续查探下去?”

“咱们先静观其变,大皇子与三皇子斗了这么些年,谁胜谁负估计也快知晓了,此时就由他们去斗。”

“可是”陈焕鸣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迟疑着要不要说。

“可是什么?”

“義之,你可别忘了,这批兵器是从沈家的船上搜出来的,我是担心,会不会到时候连累了沈家去,你夫人那里可不好交代。”

裴義之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此事,你无需操心。”

陈焕鸣走后,裴義之背着手站在窗边,外头月色皎洁,从他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正院的高墙,墙下几株翠竹。

沈家之事,他已经身不由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捂住真相,让她永远也不要知道。

“公子?热水来了,可要现在沐浴?”裴胜进来询问。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抬水进来吧。”

沐浴过后,裴義之躺在床榻上难以入眠,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烦躁的睁开眼睛,索性穿衣起身出门。

浓浓月色下,树影婆娑,他轻巧的越过高墙,进了沈虞的屋子。

雕花漆床前一盏油灯,光线昏黄稀疏,打在床头正沉睡的少女身上。

他掀开帷幔,在窗边坐下来,伸手点了她的睡穴之后,才从锦衾中拿出她的手来看。

掌心的红痕此时已经淡了许多。

他凝视那白嫩的柔荑许久,沈虞这个女人,瘦归瘦,但手掌肉呼呼的,就像婴孩的一样,握起来甚是舒服。因此,他也格外喜欢牵她的手。

今日她勒着马绳,一身红衣骑在白马上,她不知道,那一慕,惊艳了多少人。

就像最初他们在断桥相遇,一眼便难以忘记。

就这么的静静的看了许久,直到打更声传来,他才离去。

第7章

翌日,晨光泄进格窗,几束光线透过帷幔照映在床榻的百花帐上,帐下的美人,睡得四仰八叉。

徐嬷嬷站在一旁不住摇头,她家小姐十几年来都改不了这个坏毛病。她将床帘挂起来,银钩轻轻响动,倒是吵醒了床榻上的人。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嬷嬷,什么时辰了?”

“辰时啦,今日怎的睡这般实沉?”

沈虞也不知道,昨晚上格外好睡,一夜无梦。她撑起身子,手上传来微微疼痛,抬起一看,红痕已经好了许多,不过虎口处有些淡黄的东西,凑近一看是未抹匀的药膏。

“嬷嬷昨晚何时帮我上的药膏?”她记得她睡的时候怕弄脏了被褥,都没抹药呢。

嬷嬷诧异,“昨晚小姐一早便睡了,我何曾给你上过药?怎么了?”见她盯着手看得奇怪,徐嬷嬷探头过去,立马被沈虞收回了去。

“嬷嬷,我饿了,赶紧洗漱吧。”

她坐在床榻上若有所思,手上平白无故有药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那个人来过。她看着窗下一株被阳光照晒的兰花发愣,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

沈虞甩甩头,算了,不去想那些。

吃早饭的时候,徐嬷嬷捧着一摞册子过来。

“这是什么?”沈虞问道。

“这是昨日王掌柜送来的,王掌柜这人小姐可能不认识,但他负责管理沈家在长安的一些零散生意,小姐您有空就看看这些账册,若是可以,抽空去巡看巡看铺子最好不过。”

沈虞咬着筷子点头,她沈家是江南名门望族,祖父是当代名家大儒,还曾经做过帝师,家中田产铺子生意无数,数都数不过来。像这些分布在各地零散的生意,向来是看不上眼的,也不怎么细心经营。可如今,此一时彼一时,蚊子腿肉也是肉,爹爹在杭州处境艰难,她确实该多分担些责任。

吃过午饭,略微歇息了一会儿,她抱着一摞账本坐在窗下认真看起来,竟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徐嬷嬷在廊下看着她的身影,很是欣慰,心想,若是夫人在天有灵,看到小姐这般懂事,定然是开心的吧。

午后,徐嬷嬷带着王掌柜来了府上,这还是王掌柜第一次见着沈家主子,心情颇是激动。

王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矮胖,因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肤色黝黑,但人却极其精神,见沈虞坐在上首,他立即行了一礼。

“小姐,我叫王宜年,账本上有任何不清楚的都可以问我。”

实际上,沈虞不懂的还挺多,她以前没怎么看过账本,向来不耐烦学这些东西,唯一学过一段时间还是在出嫁之前。彼时徐嬷嬷诱哄她说,嫁了裴義之,以后得为他打理家财,若是什么都不懂会被嫌弃。那时候她爱惨了裴義之,为了嫁给他什么都学,就连最讨厌的看账本也愣是乖乖巧巧的学了两个月。

但学了之后一直无用武之地,原因是裴義之太穷了,她嫁过来之后就没见过账本是何物。所以现在突然要看这么多账确实有些吃不消。

但眼下不是看账本的事,王掌柜此次过来,还是有一桩急事要禀报。

“小姐,沈家在长安的生意零零散散十几项,其中大头的要算茶叶,江南茶叶在长安颇受世家贵族青睐,尤其是杭州西湖龙井,价比真金。今年初,沈家茶园下来了一批春茶,约莫五百斤上等的雨前龙井,一共分两批走货,第一批已经到了,但第二批在上个月中旬被扣在了安县,一直未曾放行。”

“为何扣了?”

“这批茶叶是搭着镖行走的,与别家的货一起,但是别家货出了些事,被官府查了,官府顺便把咱们的也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