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我有一事想问问你。”她坐下来,“王叔可忙完了?”
“好。”王掌柜放下手里的东西,也在一旁坐下。
“王叔,上次在泽州你们是如何进的大牢,可否再与我仔细说说?”
王掌柜虽不知她为何又问起这事,认真回想了一遍,将泽州所见所遇的一一道来。
“我们原本以为丢了路引只需补上就好,但被带到官府之后,那些人就直接认定我们是盗贼关了起来。后来我写信来长安,想让小姐派个人过去作证,等等了许久也没回音。”
“你写信了?”沈虞疑惑,“我和我没收到?”
“小姐没收到吗?是个绿皮囊装着的信笺。”
沈虞仔细回想,自己确实没收到,也不是,她好像在大门口见过一封绿皮信笺,不过是在另一人手中。彼时她正要出门,那人进门之后还下意识的将信往身后藏起来。
想到此,便问道:“那信是写给我的还是写给裴義之的?”
“当然是署了小姐的名。”
莫不是那人弄岔了?可他为何要藏起来?
她疑惑越来越盛。
“王叔在牢中可有听过一个叫张承运的人?”
王掌柜摇头,“倒是没听过,不过,我和林掌柜进牢之后觉得有些奇怪,那些人根们没审问我们,之后也是客客气气的,也不知为何如此。”
那就是了,沈虞此时总算确定了,定然是有人在后头搞鬼,而且结合上次她被抢走账本之事来看,可判断此人定然是沈家相熟之人。如若不然为何要对她们客客气气?
可这人到底是谁呢?沈家旁支并不多,凡是亲近的,沈虞也几乎认得。
她带着一脸疑惑回了裴府,恰好在门口见裴義之下职回来。他走过来,皱眉问道:“身子不好,怎么还出门了?”
“裴義之,我有事想问问你。”沈虞说道。
“何事?”他轻柔的牵过她的手,将她带进门,“去书房说,这里风大。”
进了书房,裴義之递了杯热茶给她,“你说吧,何事?”
“前些日子,你可有收到一封绿皮信笺?”
裴義之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为何问这个?”
“你到底有没有收到?”尽管他之前的微顿动作及不可查,但沈虞还是发现了,心口莫名揪了起来。
“是有收到一封。”裴義之若无其事的笑道:“是你的那个掌柜从泽州写来的,他说丢了路引被下大牢,让你想法子,我当时看你忙,就想着这事不麻烦你,便准备派人过去看一看。可后来事多,竟不想忙忘了。”
“是这样么?”
沈虞适才揪着的心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是他,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大胆的想法,或许是裴義之一直以来神神秘秘的行为。可转念又想,他一介五品官员,偷运兵器做什么?想来也不可能是造反。
“那信还在吗?”沈虞问。
裴義之起身故作忙碌,“行,我找找看。”
随后果真在多宝阁的架子上找到个匣子,他从里头拿出那封绿皮信笺给沈虞,里头的内容确实如他所说,只提到丢了路引之事,并未透露其他信息。
沈虞微微失望,她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巨大网罗,开始看不清前路。到底沈家案子该如何查,此时已经一团乱麻。
裴義之又走了,听说有人来找他。
沈虞回了自己的湘宜院,已经疲惫得不行,头脑开始昏昏沉沉,喝过药之后又继续睡了一觉。
再醒来,听见丫鬟们窃窃私语。
“现在长安可流行那话本啦,好些人都买来看。”
“听说写的是咱们大人和公主的事呢,真的假的?”
“如此沸沸扬扬,我看不是空穴来风。”
“你说咱们大人和公主真的互相爱慕?那夫人怎么办?现在好些人都支持咱们大人停妻另娶呢,说是希望这对苦命鸳鸯能终成眷属。那你说大人会不会真的休了夫人啊?”
“我呸,哪来的鸳鸯,大人与咱们夫人才是一对鸳鸯。”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话本?”沈虞冷不丁从窗户瞧出来。
那两个婢女唬了一跳,赶紧跪下,“夫人您醒了?那些也就是谣言罢了,您莫当真。”
“什么话本?”沈虞说道:“去买一本来瞧瞧。”
当即便有小厮出门买了本回来,沈虞看过之后,心底冷嗤,“果真是情比金坚的一对狗男女!”
两人暗通曲款这般久,她早已知晓,却没想到两人不要脸得闹到全长安都晓得了这事。
佩秋见她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她心底到底何意,问道:“小姐您难道不气吗?叫奴婢说,干脆将这胡说八道的书生打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乱编排。”
“也不全是乱编排,这话本里头的男女主人翁连何时见面、何时相念的日期都说得一清二楚呢。”
佩秋心里有些难过,“那小姐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沈虞厌恶的丢开那话本,“将这话本送去前院书房,顺便传句话:问他何时休妻,她好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