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五公主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光看裴義之好看,甚至觉得有裴義之在的地方,景致也特别起来。指着一棵歪脖子树便诗情画意了一番。
裴義之淡淡的笑着,也淡淡的应着。
过了一会儿,总算见到尽头处熙熙攘攘的来了一群人。他指着说道:“公主快看哪里。”
“那是什么?”
“好像是流民。”
五公主皱眉,觉得这群人的出现实在煞风景,便说道:“裴大人,咱们换个地方赏景如何?”
可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裴義之这次却是没有挪脚,而是继续看了许久,才说道:“我听闻五公主从小仁德,每年都要去寒光寺礼佛数次,裴某实在敬佩。”
冷不防被自己心爱的人夸赞,五公主甜蜜,谦虚道:“裴大人过奖了。”
裴義之轻柔一笑,“并非过奖,如今我才得知五公主不仅仁德,更是心善。”
五公主不解,心善从何说起?
就在不远处,她看见那些流民走到城墙下,随后开始哄闹起来。
五公主仔细一看,笑道:“快看,他们在分食。”随后又问道:“这些人是从何处来的?好端端的为何有流民至此?”
“公主有所不知,南方闹了水灾,有些地方村子全被淹了,良田颗粒无收,食不果腹,日子过不下去,便来了长安谋生路。裴某原先也只是得知此消息罢了,倒是公主您,善心义举比任何人都快。”
五公主又不解了,这善心义举又从何而来?
“公主,城墙下施粥之人可是你公主府之人?”
远远看去,那群流民之中有一辆公主府标记的马车,马车一旁支起了粥棚。此时正在热闹的施粥。
往日,五公主喜欢博些名声,所以总是三不五时施与些米粥给穷苦的百姓,府中下人们为了讨好她,也打着五公主的旗号到处行善。
这等好事,她向来不会过问。便也想着,今日恐怕也是自己府上的人得知了流民的消息,所以布施来了。
想到此,她心里还颇是满意,这样的善举能恰好被裴義之看见,还有什么比这事更贴心的?当即便笑道:“确实是我公主府的人呢。”
裴義之行了一礼,“公主心系苍生,乃我琞朝之幸啊。”
没过多久,裴胜前来禀报道:“公子,小的打听清楚了,这些人是从南边阳州来的流民,在路上已经饿了多日,眼下想进城寻个住所,却在城门口被守卫给拦着了。”
裴義之皱眉,神色同情无比,他无声的朝五公主看去。
果然,五公主当下就沉了黛眉,“为何拦着?”
“呃说是担心霍乱城中百姓。”
“哼!城中的人是百姓,难道城外这些人就不是我琞朝的百姓了?”
说完,五公主上马,朝城门口而去。
裴義之也不紧不慢的紧跟其后,隐在流民之中。
那厢也不知五公主是如何与城门口的人交涉的,没过多久,城门果真大开,流民之中也不知是谁先高呼起来,“多谢五公主!”
随后陆陆续续的有人也跟着高呼,“多谢五公主,五公主是大好人呐!”
五公主极是满意自己的善举,骑马站在一旁看着流民入城。
过了一会儿,她才看见城外等着的裴義之,便过去说道:“裴大人,我已经忙完,咱们可继续赏景了。”
“今日多亏了五公主,才让流民免于露宿荒野。”
等确定所有人都进了城,裴義之才调转马头,说道:“公主,裴某知道一处极好的景致,可带公主前去观赏一番。”
“是吗?”今日做了“善事”的五公主很是高兴,娇笑道:“那裴大人请带路,咱们这就去看看。”
一心沉醉于赏景的五公主却不知,就在她放流民进城之后没多久,三皇子听到消息后,气得大骂。
“愚蠢!”
他来来回回摔碎了好几个茶盏,才停住脚,吩咐道:“快快备马车,我要入宫一趟。”
皇贵妃彼时正坐在美人榻上染蔻丹,然而咋一听闻自己的女儿放流民进城,唬了大跳。赶紧拾掇自己,连蔻丹也才染了一半,便匆匆忙忙的往勤政殿而去。
勤政殿内,皇上早已得知消息,猜到贵妃过来想必是要替五公主求情,便让人直接将贵妃拦在殿外,凡是求情者一概不见。
长安城内混入大批不明身份的流民,此乃极大隐患,此事令皇上大发雷霆。可此时一一去排查户口,已经来不及了,这批流民早已散乱在长安街头巷尾的各个地方。
裴義之晚些回府时便听的暗卫来禀报。
“事情都安排好了?”他问。
那暗卫跪在地上,“殿下,都安排好了,我们的人此时已经隐在各处,等您示下。”
裴義之心情极好的呷了口茶,“不急,这几日,估计官府会到处搜查流民,等风声过了,我再去柴将军府上走一趟。”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日傍晚,官府便开始到处搜查流民,整个长安弄得鸡飞狗跳,此事足足折腾了五六日。
之后,便又是听到一则消息,五公主要和亲了。
五公主因惹了圣怒,被下旨赐婚与齐国联姻,且嫁的还是个花甲老皇帝,这让五公主嫁裴義之的美梦瞬间破碎。她被禁足在府邸哭天喊地,可没一人敢为她求情,连三皇子也觉得将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打发的远远的更好。
至于皇贵妃,在勤政殿外求见几次不得召见之后,也没了脸面再去求,更是因三皇子一席话也默默放弃了这个女儿。
至此,五公主孤立无援,她想到了裴義之,于是些了封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