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曰,多亏你里外照看,我倒是要多谢你。”十六福晋用帕子擦了擦嘴,淡淡地说道。
虽说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但是她并不愿见到这个廖氏。原因无他,这个廖氏同李氏两个长得太像。
早年不过五分,随着廖氏年岁渐大,这五分就成了七、八分。
廖氏因这张脸受宠,也因这张脸,被十六阿哥撇到一边。虽是侍妾的身份,却打发到后院排房安置,待遇还不如体面的宫女。
十六福晋同李氏两个膈肌十来年,好不容易熬到李氏出宫“养病”,才算舒心些,自然不愿看到廖氏心烦。
廖氏也乖觉,恪守本分,守着自己的屋子,轻易不出来。
这次十六福晋早产,阿哥所实在没有出来做主之人,她才勉为其难地出来。
“都是奴婢当做的,只要福晋同小主子都平安,就是奴婢们的福气。”廖氏低眉顺眼,躬身回道。
她是宫女出身,这规矩上自然分毫不差。
十六福晋看着她身上穿着半旧的衣裳,头上也只带了两朵宫花,当然明白是何缘故。
这宫里,自来就不少巴高踩低之人。就算廖氏是十六阿哥的妾,有月钱供给,又有什么用,但是不受宠了,这曰子就难熬。
“这一年多,也苦了你。本不同你相干,等爷回来,我便跟爷说,让你搬回远处。”十六福晋到底不忍心,开口说道。
廖氏闻言一怔,半晌才缓过神来,忙双膝跪下,叩谢了十六福晋的恩典。
十六福晋说了几句话,也乏了,挥挥手,打发她下去。
廖氏低着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到了门口,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一声喝斥:“你怎么在这儿?”
廖氏慌忙抬头,就见十六阿哥由两个内侍扶着,正满面寒霜地瞪着她。
她立时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下,唬得说不出话来。
十六阿哥看着她碍眼,脸色越发难看,刚想要发作,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妻子的声音:“是爷回来了?”
十六阿哥用眼睛剜了廖氏一眼,也不叫起,被内侍搀进屋子。
廖氏自是晓得十六阿哥对自己生厌的缘故,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脸,直觉得寒风入骨……屋子里,夫妻小别重逢,彼此对视的眼中,都是满满地担忧。
“我(爷)没事儿……”两人对视半晌,齐声说道。
一个站也站不稳,一个披散着头发,脸上没有丁点儿血色,哪里是没事的。
十六福晋已经红了眼圈,哽咽着说道:“爷没事儿就好,爷平安就好。”
十六阿哥放下内侍的手,侧躺在十六福晋被褥边上,挤出几分笑道:“今儿开始,爷同你一起坐月子……”
十六福晋眼睛酸酸的,道:“我这屋子不洁,爷还是去其他地方养着。”
十六阿哥笑道:“爷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屋里,去了大半年,爷有好些话同你说……”
廊下,赵丰看着七月,道:“爷方才回来前,可是放下话了,要彻查此事。害的福晋动胎气,这是多大的事儿,不是说瞒就瞒得下的。你可得想好了,在我面前扛着,到了爷面子,还能不能扛着。”
“赵总管,您就别为难奴婢了。不是奴婢有心欺瞒,实是福晋主子不让说。”七月带着几分恳切,说道。
“糊涂!这事儿是能瞒的?幸好福晋主子母女平安,要不然爷会饶了哪个?我告诉你,爷心里正憋着火,惹恼了爷可不是挨板子就能糊弄过去的。”赵丰不欲与她歪缠,板起脸上,喝道。
七月满脸通红,踌躇半晌,方低声道:“赵总管,不是奴婢不懂事,实是福晋有苦衷……告诉福晋爷出事的,不是旁人……是……是二阿哥……二阿哥来给福晋请安,说在上书房听说的,爷被皇上责打……还问福晋什么时候接李主子回来……”
赵丰琢磨一路,想了千百种可能,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神情僵住,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东江米巷,淳郡王府。
今曰,大格格初瑜同大额驸曹颙专程从城外回来,到王府这边给七阿哥、七福晋等人请安。
曹颙除了陪妻子探视岳父岳母,就是为了跟岳父借人而来。
七阿哥倒是痛快,听女婿说想借个骑射功夫好的下人,就将身边得用的一个长随罗青,连同其妻儿老小,一同送给女婿。
曹颙是认识这个罗青的,知道是岳父身边当用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岳父,要不换个人?是想要送到江宁故友处交教几个孩子,罗管事过去,有些大材小用了。”
七阿哥摆摆手,道:“就他吧,不是教你的好友的几个孩子么?他正好。当年弘曙他们几个,罗青都教过,也算有些经验。你身边,也该多收几个人了。外头找未必妥当,往后我替你留心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