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曹颙带了几分得意,道:“别人家的花园,弄些个奇花异草,抛费还多,侍候还需精心。咱们家这个园子,除了果树菜蔬,还有五谷杂粮,看着新鲜不说,还实惠。”
初瑜听了,只是笑。
往常在家里,孩子一大堆,如今就夫妻二人,不免有些冷清。
不止初瑜这个当娘的,连曹颙这个当爹的,都有些想孩子:“天佑他们要读书,天慧怎么不带来?一个月没见咱姑娘,还真想得慌。要是她来了,我带她去骑马抓跳兔。”
初瑜自是不能说,婆婆希望她全心侍候曹颙,不让她为照看女儿费心。
“肯定又是姐姐舍不得天慧出来。”见妻子没说话,曹颙想到曹佳氏,笑道:“姐姐也是,比咱们这当爹娘的还疼天慧,一心想要天慧做媳妇。往后等到挑女婿的时候,怕是她比咱们还挑剔。”
这些口风,曹佳氏早就在初瑜面前露过。
初瑜原也看好平郡王府的几位小阿哥,福彭不说,年纪同天慧差得大,又是王府继承人,这取妻之事,讷尔苏夫妇也未必能做主;福端则是比天慧年纪小,不匹配。
福秀与福靖两个,一个比天慧大四岁,一个与天慧同龄,打小又是一块长大的,往后择一为婿“亲上加亲”也是好事。
但是曹颙在妻子面前说得明白,血缘太近结亲不好,初瑜也只能叹息。
夫妻两个说着话,走到荷塘边。
此处是引了园外的一处活水,开了个小塘,里面遍植荷花,正是盛放之时。
荷塘边,有一亭,里面放了两把竹椅,曹颙闲暇就在此处垂钓。
夫妻两个坐了,就听到有蛙鸣传来。
曹颙熬了几天夜,有些乏了,靠进竹椅中,做无骨状。
初瑜见状不忍,走到他身后,给他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问道:“是衙门里差事多?额驸也别太辛苦了,保重身子要紧。”
曹颙将头倚在妻子胸前,只觉得软软绵绵的,心中有些意动。
虽说长子都十岁,但是因初瑜生产时年轻,又有曹颙这个半吊子在旁,产后保养得好,所以身材并未走形,容貌也比实在年纪显得年轻,看着就像是二十来许。
左右近前也没人,曹颙的手就有些不老实起来。
夫妻十多年,初瑜自是晓得,丈夫人前正经,人后很是不正经。
初瑜被闹得满脸通红,实是忍不住,低声道:“额驸,还是回房吧。”
就算被丫鬟婆子笑话他们夫妻歇得早,也比在这园子里闹出笑话强。再说,水边有蚊子,这会儿功夫,初瑜都被盯了两口。
虽说这荷塘边更有意趣,但是这边只有竹椅,没有竹榻,曹颙也只有跟着起身。
他心里,想起《金瓶梅》中西门庆的各种房中器件的描写,生出几分好奇。
是不是也淘换淘换,见识见识,增几分夫妻情趣。
他牵着妻子的手,寻思自己是不是“保暖思银欲”,怎么对这些上心起来。
初瑜哪里想到丈夫已经想入非非,她寻思着自打天慧出生,这些年她一直在调理身子,去年秋开始又用了滋阴暖宫的方子,要是能早曰怀上就好了。
婆婆虽没有明说什么,但是曹家长房嫡支,总不能就天佑这一点血脉。
她没有抽回被丈夫握着的手,用空着的那只手,悄悄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刚走到花园门口,就见乐夏带着个小丫头迎面走来,见到二人禀道:“老爷、太太,吴总管往二门传话,说是有贵客至,请老爷快到前院客厅。”
曹颙心里正想着房中乐趣,被这般打岔弄得莫名其妙:“什么贵客?”
“婢子不知,吴总管只传话说是贵客。”乐夏回道。
“这都什么功夫了,还有人不请自来?”曹颙抬头,看看已经幽暗的天色,不无抱怨地说道。
“爷快去吧,不好叫客人久等。这会儿功夫来,说不定有事儿寻爷。”初瑜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道。
曹颙点点头,道:“那你先回房,要是乏了,就先眯一眯,我速去速回!”
“嗯!”初瑜应了,目送曹颙离去,才带着丫鬟回内宅。
二门外,吴盛亲自候着,已经等着着急,寻思是不是再开口催催把门的婆子们。
这会儿功夫,就听到传来脚步声,还有婆子们的请安声。
见了曹颙,吴盛近前一步,压低了音量道:“爷,雍亲王来了……有些不大对……”
曹颙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吴盛这般小心,皇子出入臣子府,也是惹眼。更不要说,是平素不“结党营私”的掌实权的四阿哥。
“怎么不对?带着怒气来的?”曹颙的脑子飞转,四阿哥离开衙门后,是去递折子陛见了,难道被驳回条陈,迁怒来了?
“醉的厉害……”吴盛回着,自己都带了几分不可思议:“实没想到,雍王爷还有这样的时候……”
曹颙倒是有些愣住,追问道:“瞅着,倒是欢喜,还是不欢喜?”
“看不出欢喜来,倒像是借酒消愁的意思……”吴盛回忆四阿哥醉酒的模样,说道。
曹颙闻言,心直往下沉。
看来,定是那赈济条陈之事。
他快走几步,没等走到客厅,就见有小厮疾步过来。
“走了?”曹颙听了小厮奏报,加快脚步,往大门外而去。
待到了门口,就见四阿哥的轿子渐行渐远。
曹颙虽带了几分激动,奔出大门几步,但还是止住。
男人都好面子,四阿哥醉酒之后鬼使神差地过来,酒醒后未必乐意想起这一段,既是没遇到,就没遇到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