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问子(上)(1 / 2)

正如弘昼担心的那样,四阿哥回府后,就没饶了他。

进了院子,他直接叫人将弘昼驾了,使人轮起来了板子。那几个受命的心中叫苦不迭,但是谁也不敢在四阿哥面前动手脚,只能一板子一板子轮下去。

弘昼这个时候哪里有骨气扛着,少不得哭爹喊娘,叫得好不凄惨。

四阿哥见儿子这般赖皮,越发着恼,只叫人狠狠地打,瞧着那模样,恨不得自己上手。

弘历早就察觉不对,一回到府里,便溜到后院搬救星。

所以,弘昼挨了十几板子后,四福晋就急匆匆赶到了。

弘昼见了,一口一个“大额娘”嚎得越发凄惨。

虽说这几年,年氏先后生下两子一女,但是除了刚满月的那个小阿哥,其他两个都先后夭折。弘昼做了十年王府幼子,虽是庶出,但是四阿哥、四福晋也难免有些娇宠,所以才使得他养成这般顽劣的姓子。

如见,见他挨打,四福晋也心疼,但是不敢大喇喇拦着,直好道:“爷回来了,年氏今儿有些不舒坦,下午才请太医看过,爷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年氏身子孱弱,如今虽出了月子,但是也整曰里药水不断。

四阿哥听了,瞪了四福晋身后的弘历一眼,冷哼了一声,往内宅去了。

这轮板子的几个,也是伶俐,不用人吩咐,就住了手。

“五弟,没事吧?”弘历上前,将弘昼搀起,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弘昼方才鬼哭狼嚎的,分散了精力,倒是不觉得怎么疼。如今这板子停了,他却疼得直抽抽,可怜兮兮道:“四哥,疼。”说着,看想四福晋,带着颤音道:“大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惹阿玛生气了。”

四福晋见他额头都是冷汗,后衣衫都暗红色血渍,不知道伤得如何,忙让人将他送回他的院子,又使人请太医。

弘昼只说无事,四福晋这才问起他挨打的缘故。他倒是没隐瞒,低着头将自己在淳郡王府戏耍曹家小儿的事情如实交代。

四福晋听了,撂下一张脸,道:“你素曰调皮是调皮,但是也当晓得是非好歹。那孩子是你堂姐的养子,辈分年岁都比你小,你做堂舅的,正当好好照顾。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肝儿,你生生欺负了,往后有何脸面见你大姐姐?”

宗亲中,四福晋对初瑜夫妇有些偏爱,倒是比对其他晚辈要亲近得多。加上那两口子给人的印象,都好老实厚道人,这教出来的孩子,可想而知也是本分乖巧的,要不然也不会受了弘昼的糊弄。

弘昼想着恒生嘴唇上都是血的模样,也甚不安,涨红了脸,道:“大额娘,儿子晓得错了……赶明儿就去给大姐姐赔罪……”

四福晋见他老实认错,心中的恼去了几分,道:“你渐大了,不比小时候,万不可再任由了姓子胡闹。爷最忌讳这些,不仅伤亲戚情分,还要抹了爷的脸面,下次就不是十几个板子能了的。”

弘昼使劲地点点头,道:“大额娘,儿子再不敢了……”

这会儿功夫,弘昼的生母耿氏与养母钮祜禄氏都得了消息,赶来相看。见他这样子,真是又心疼,又可气,少不得又是红着眼圈唠叨一番。

还好,等到太医检查过,不过是皮外伤,没有伤了筋骨。

等到四福晋与耿氏、钮祜禄氏都走了,弘历将丫鬟打发出去,兄弟两个说悄悄话。

“告诉我,为何收拾曹小二?总不会是为弘景前头挑唆的那几句,他是耍心眼子,要拿咱们当枪使,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弘历搬了小凳子,坐在炕边,看着弘昼道。

“谁想收拾他?不过是赶巧罢了,谁会想到校场那挂着的铸铁同这边府里一样。几年前,三哥在校场哄我舔上面的霜,我没上当,还让他身边侍候的的冬生舔了。有四、五年了,我六、七岁时都不信的!他大爷的,长个傻大个,我只当他跟咱们差不多大,肯定不会上当,谁会想到那小子这么实在!”说到这里,弘昼倒是不知该叹自己倒霉,还是叹小恒生倒霉。

弘历听了这些,却是皱眉紧皱,道:“三哥欺负你,你怎么不早说?”

“算不上欺负,四哥放心,如今他要是想跟弟弟交手,占不了便宜。”弘昼信誓旦旦道。

弘历看着他,半晌方道:“弘景不厚道,往后少同他一块玩儿。”

说起来,这兄弟两人不过相差数月,但是弘历稳重,弘昼调皮,相处起来倒是颇有长兄幼弟的架势。

所以,对于弘历的说教,弘昼也不陌生,笑着道:“那家伙,那点心眼子,算计不到我,四哥就放心吧……”

*弘昼只消停两天,便跟四福晋请示过,要去曹府赔罪。

两家关系甚好,四福晋自不愿意因孩子的缘故疏远了情分,见弘昼确实无碍,就允他出府。与弘昼形影不离的弘历,当然是跟着前往。

因李氏身边不一般的缘故,四福晋还专程为两位小阿哥预备了礼物。

曹颙去了户部衙门,并不在府中。

初瑜听说两位堂弟来了,亲自到前院接待。

她虽是恼弘昼的胡闹,但是晓得丈夫重视雍亲王府的往来,也就格外看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