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出是什么人么?”魏子渊轻声问。
“我查过了,暂时还没有消息。”暗羽说,“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有些人也许死了,就算没死,估计也被人支得远远的!”
“你继续查,哪怕只有一个人知道,便能知晓真相了。”魏子渊淡淡地说。
“知道。”暗羽应了一声,带着笑意,随即伸手挑挑车帘布,“王爷该下车了,这事我会继续查着的。”
魏子渊轻轻点了点头,待马车停稳,便自己打了车帘布,扶了侍卫下车,就好似方才的马车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人一样。
太后这两年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怪异了,给自己服药也就算了,毕竟皇帝疼长子,她害怕自己会跟皇上争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她现在却非逼着自己娶画语。
如今想想,画语的出现倒是一点都不正常,一个只有10岁的女孩,入宫之后便被之间送进了皇后宫里当差,在自己的印象里,是带她进宫的人权力太大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再加上暗羽方才那一番话,一个孤儿,却有宫人给送东西出去,若说是宫里哪位嬷嬷的孩子也能理解,但是画语在宫里这么些年,从未听说她有亲人在宫里。
魏子渊心里的那个猜测越来越明显了,恐怕,太后要自己娶画语,不是画语高攀了,而是下嫁了。
“王爷,回来了?”因为魏子渊并没有让人提前通报,所以老总管迎出来的时候魏子渊已经自己进了府。
“嗯。”魏子渊回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声,瞥头看一眼老总管,轻轻开了口:“老总管,本王出生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差?”
“回王爷,奴才那时候还是个小太监,跟在当今皇上身边呢。”老总管低着头说。
魏子渊又蹙了一下眉头,忙问:“那后来怎么来伺候本王了?”
按理说,皇子、公主身边当差的人一旦选定了,若是不犯大错,便不会再换动的,何况还是当时的大皇子,大梁一向尊长,大皇子立储的机会更大,这可是个肥差,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放着这美差不要。
“您仔细脚下。”老总管将手里的宫灯低了低,为魏子渊照清脚下的门槛,然后又说:“当年王爷出生的时候当今皇上正出天花呢,太后有孕,便让奴才们带着皇上去翰草堂住着。”
翰草堂魏子渊知道,在宫里算是比较偏的宫殿了,竟没想到皇上还有这般曲折的故事,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倒是一直深受母后和父皇的喜爱。
“皇上的天花是什么时候好的?”魏子渊进了屋,在老总管的帮助下褪去了披风,进暖阁坐着,挥了挥手,将宫女们谴了下去,便继续问老总管。
这些陈年旧事自己从未问,没想到老总管知道的倒还不少。
“大概就在王爷满月的时候吧。”老总管微微思考了一下才说,“当时先皇和太后刚在东宫给您摆宴不久,皇上身上的天花便开始慢慢散去了,老奴一瞧这是好事啊,便赶紧去告诉了太后,太后来看了一眼,命太医好好整治便又回去了。”
“约莫又过了三四个月,皇上身上才恢复的一点天花的影子都没有,太后几番问询太医后才放心地把皇上接回了东宫,老奴也便是那个时候不伺候皇上的。”老总管说着失落地低下头去。
魏子渊看一眼老总管,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母后也不是刚变了性子,本就是寡情的人。
老总管虽没说,但也能猜到是因为他伺候过得了天花的皇上,不干净才打发他去别处的,可怜老总管兢兢业业地照顾了皇上好转,最后却只落个涮马桶的地步。
魏子渊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老总管,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老总管,那时候的他瘦瘦小小的,虽说已经三十多了,但完全不成人形,就在宫角门帮着倒夜香。
自己当时顽劣,差点掉进湖里,是他正好经过把自己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