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徐氏看着程芸珠撒娇卖乖的神态,觉得就像是看着自己女儿一样的妥贴,便是笑着说道,“是,母亲说错了。”这会儿被程芸珠这么一分析,忽然就觉得自己的那些担心也是多余的,就像是程芸珠说的那般,闵墨成就算是记到她的名下也掩饰不住他本身是姨娘生的身份,说道这里忽然就担忧起刚才见她生气便是气冲冲的去找闵醇的儿子,不会和闵醇吵起来吧?
这一边程芸珠和大奶奶徐氏和乐融融,另一边书房内闵墨尘和闵醇却是相对无语,屋内流淌着压抑的气息。
好一会儿,只见闵醇叹了一口气说道,“墨尘,男子正应该把眼光放远些,不要整日想着这些宅内的事情。”
闵墨尘却是没有顾忌的反驳道,“父亲,孩儿有些不明,既然男子应该把眼光放到外面的事情,您又怎么参合起八弟的事情?这分明该是母亲才能决定的事!”按道理来说,女主内男主外,这种记名和抚养,都是宅内的主母说了算,即使是闵醇作为丈夫也不应该干预。
闵醇显然没有想到闵墨尘竟然会这般的直接顶撞,只是又想到他看似温文尔雅,其实桀骜不驯的脾性,便是忍了又忍,努力用温和的语调开解道,“ 墨尘,这里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早晚有一天你就会懂了。”
闵墨尘却冷冷的看着闵醇,眼中却是难掩的伤心失望,“我本不想这么对父亲说话,可是母亲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这样冷待母亲?整日的宠着妾侍……,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过母亲偷偷的哭了。”闵墨尘说道这里激动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干涩,“您宠着姨娘,我做儿子的也不能说什么,可是您怎么能让八弟记名到母亲名下?您这不是朝着母亲心窝捅刀子吗?”
闵醇终于被闵墨尘激怒,他手一挥,低喝道,“够了!你怎么敢这么对父亲说话?”
闵墨尘却没有被吓到,而是眼眶微红,语气艰涩的说道,“是不是因为母亲生了我这样一个病秧子,您觉得太失望了?我本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世界上,是不是?”
闵醇看着闵墨尘伤心的表情,心中动容,收敛起自己的脾气,语气微软的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虽然身子不争气,但一直是为父的骄傲,别气坏了身子,上次宫里赏下来的清心丸有没有继续吃?”说道后面却是关心起闵墨尘的身体来。
闵墨尘看着闵醇无限关爱,可是眼中担忧恐惧多过情感的神情,心中慢慢的沉了下来,难道那件传闻是真的?父亲真的是……,想到这里闵墨尘突然间就站了起来,把闵墨尘案桌上的笔洗,几只狼毫笔,写到一半的奏折都推倒在地,任性的喊道,“我死不死的,父亲还是会担心吗?其实我死了倒是痛快,您就不用整日的担心我给您闯祸了!”闵墨尘说道这里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闵醇哪里还敢在意他的前朝的笔洗是否摔坏了,价值连城的狼毫笔和拼尽心血写的守奏折是否完全毁掉了,赶忙转过身给闵墨尘顺气,几乎像是求着一般的说道,“你就别闹了,总归墨成也是你的兄弟,把他记到你母亲的名下不过希望以后考取功名娶妻面上好看些,以后父亲去了,你们好彼此有个照应,这也是为了你好。”
闵墨尘看着闵春极尽讨好的神情,心中越来越冷,闵醇这反应……,哪个父亲会这般的讨好儿子?他说出这样忤逆的话来,不上鞭子抽就算不错了,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一痛,一下子就感觉头晕目眩了起来,他扶着墙角,咬牙的想着,难道……,他真的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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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沉,余春草打了个哈欠说道,“夫人,都这么晚了,要不要奴婢去问问少爷什么时候歇息?”
正在灯下看书的程芸珠抬了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去看看吧。”
余春草得了吩咐正要出门,就见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闵墨尘略带饶舌的声音“不要扶我,我能自己走。”
程芸珠吓了一跳,赶忙下地穿了鞋,撩开帘子去看,只见门口的青桐和几个丫鬟正七手八脚的扶着走路晃悠悠的闵墨尘,而随着走近,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显然闵墨尘喝酒了。
“你去厨房做一碗醒酒汤来。”程芸珠对着青桐吩咐完,便是上前扶着闵墨尘说道,“夫君,你怎么喝了这许多酒?”
闵墨尘眯着眼睛看了眼程芸珠,忽然笑道,“原来是娘子,你也来看我这个病秧子的笑话是不是?”
程芸珠皱眉,“夫君,你喝多了,我扶着你进去。”说完便是要拉着闵墨尘,结果却被他狠狠的甩开。
闵墨尘精致的面容因为喝了酒染上了嫣红,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有种惊醒动魄的美,“我知道你也是瞧不上我,你们都瞧不上我,巴不得我早点死了。”闵墨尘眼眸中藏着愤恨,上前抓着程芸珠的衣袖,恨恨的说道,“你也一样,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要是跟着舒瑾楠,不知道要比我这个病秧子好多少倍?”
程芸珠胸口强烈起伏着,她朝着四周看去,只见惯会察言观色的青桐已经带着余春草和几个丫鬟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她和闵墨尘,那种涌上心口的怒意慢慢沉了下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柔软的说道,“夫君,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扶着你去睡觉。”
闵墨尘却毫不领情,冷冷的看着程芸珠,眼中藏着惊涛骇浪一般的怒意,“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的,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不过想着从我这里拿着好处,便是曲意逢迎而已。”
饶是程芸珠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气的直打哆嗦,只是她毕竟是聪明的女子,把心念一转,想着闵墨尘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说他对自己不满意?这显然不是,这几日来,两个人时常会在一起喝茶闲聊,闵墨尘写字,她会红袖添香,倒是比起刚成亲那会儿要亲密的多……
“你说话啊!是不是说道你心坎里去了。”闵墨尘不依不饶的说道。
程芸珠深吸了几口气,冷静的问道,“夫君,难道你娶我就没有所图?当时你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推了这婚事,可是为何后来有改变主意?”程芸珠说道这里停顿了下,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闵墨尘,见他神色一僵,便是继续说道,“芸珠自问嫁入闵府之后循规蹈矩,上孝敬公婆,下疼爱幼小,对夫君更是尽心尽力,没有做过错事,夫君如果是觉得我是失贞的女子,嫌弃碍眼,索性一纸休书就让我下堂去,又何必这样羞辱于我?”程芸珠说完便是低低的哭了起来,刚开始说还不觉得,说道后面却是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就算她故作老练坚强,也不过是才十六岁而已。
屋内流淌着压抑的气息,闵墨尘觉得头疼欲裂,觉得酒醒了几分,他扶着墙角想着程芸珠刚才的话,语气忽然就软了下来,“谁要休了你。”
“既然不是要休了我,那就不要这般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我喊丫鬟过来伺候夫君去书房歇息吧。”程芸珠冷着脸说完就准备撩开帘子去喊人,结果她还没走几步,身后就贴着一个温热的身体。
闵墨尘带着桂花香的酒味在程芸珠的耳后环绕,他带着几分绕舌头的酒醉词语说道,“我不要一个人去书房睡。”说道这里,忽然就摸到了程芸珠脸上的泪水,他心一下一软,“你怎么哭了?”
程芸珠甩开闵墨尘伸过来的手,“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最喜欢的丫鬟碧桃。”
“不要,我就要和娘子一起睡。”闵墨尘这语气像是个孩子,他的贴着程芸珠的后背,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我就知道,你吃醋了……,不要吃醋,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碧桃,比起她,我更喜欢娘子。”
程芸珠听了这话,身子一僵,“夫君,你喝醉了。”
闵墨尘拥着程芸珠柔软馨香的身子,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洁白的脖子……,只觉得平时压抑在内心的渴望忽然间就蠢蠢欲动,难以自持起来。
程芸珠正要转身,忽然间就觉得脖子上贴过来柔软的……,她闻到越发浓烈的桂花酿的味道,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中没有了主意,就在这时候,闵墨尘的手已经不甘寂寞的摸到了程芸珠的胸口,隔着夹袄握住了她的丰盈。
屋内的气氛忽然间就变的暧昧而紧张,闵墨尘觉得似乎酒精给了他释放内心欲望的勇气,那些平时想要做的事情,这时候统统变成了现实,他嘴里喘着粗气把程芸珠的转过来,便是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只是他哪里知道如何继续,只能热烈的舔着那唇瓣,那手更是从衣襟里摸到了里面,当他的手实打实的握住了丰盈,就觉得满手的凝脂一般,令人握着爱不释手。
程芸珠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只能任由着闵墨尘上下其手。
不过一会儿,闵墨尘就把程芸珠带到了临床的炕上,他急切的脱了外袍就压在程芸珠的身上,解开程芸珠衣服上的盘扣,脱去夹袄,然后是鸳鸯戏水的红色肚兜,程芸珠的身体一点点的在他面前展开,圆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还有令人看着惊心动魄的丰满的胸,他简直不能自己……,低头就含住了她的。
不过一会儿,屋内就传来程芸珠细碎的吟声,还有闵墨尘粗粗的喘息声。
隔日,一夜未睡的程芸珠眼睛里满是血丝,她接过余春草递过来的帕子,敷在了闵墨尘的额头上。
“少夫人,您一晚上没有睡,这会儿有奴婢看着呢,先去睡一觉吧。”余春草心疼的说道。
程芸珠摇头,“没事,你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余春草见程芸珠不肯歇着,无奈退了下去,想着是不是拿点粥过来让程芸珠填填肚子?想到昨天晚上,她现在还是觉得十分的惊险,那时候,她和青桐站在屋檐下,不敢进去,还以为程芸珠和闵墨尘要……,结果忽然间就听到程芸珠带着哭音的叫声,两个人匆忙的走了进去,只见闵墨尘脸色苍白,嘴里吐出血来,已经是晕了过去。
闵墨尘这一吐血,引得整个闵府也跟着闹腾了一夜,闵醇亲自在一旁守着,又让心腹小厮带着自己的名帖去请御医,大奶奶徐氏哭的差点晕了过去,程芸珠被数落的不行,就连老太太也是亲自过来看了一眼。
程芸珠异样的坚韧,无论大老爷闵醇如何责骂都是默默无语的挨着,直到后来大奶奶徐氏都看不下去,帮着程芸珠出头,这才让闵醇停止责骂,结果,闵醇倒是和徐氏两个人又互相指着起来,一个说是因为要给八少爷记名的事情,惹得儿子犯了病,另一个则是说是平时关心太少了,这才导致他犯了病之类的,总之……,这一晚上很是热闹了半宿。
程芸珠见余春草不仅端来了熬好的药汁,还有一碗鸡丝粥,本来不觉得饿,可是一闻到那饭香味,就觉得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余春草看着程芸珠的反应笑道,“少夫人,我伺候少爷喝药,您先喝点粥吧。”
程芸珠把目光从粥碗上挪开,摇头,“一会儿吃吧,先给少爷喂药。”说完就从余春草的手接过药碗,她盛了一勺,吹了吹便是递到了闵墨尘的唇边,柔声说道,“夫君,该吃药了。”
闵墨尘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脸色苍白,唇干裂的掉了皮,看着很是憔悴,见程芸珠要给他喂药,便是张了嘴,很是配合。
闵墨尘是一个很好伺候的病人,会按时吃药,也不会因为自己难受而折磨旁人,只会默默无语的自己承受,程芸珠看了一夜,被他这种体贴弄的越发心疼了起来,待他吃完药便是柔声说道,“要不要吃块窝丝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