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草她郑重的说道,“夫人,您虽然不喜欢我了,但是我不后悔的这次的事情,春草会一直守着夫人,等到夫人不需要我了,自然会离去。”说完便是行礼退了出去,脚步稳健自如,哪里还有刚才小心翼翼的样子。
程芸珠握着的针线的手,骨关节发白,显然这事对她冲击不小。
等着程芸珠五月份肚子渐渐大起来的时候,闵墨尘想要把碧桃开脸抬姨娘,程芸珠倒是毫无芥蒂的周全的办了喜事,徐氏很是高兴,想着程芸珠怀着身孕总是要有别人要伺候闵墨尘,又想着,那一日看见程芸珠喝药,她也是气的不轻,后来问过御医才知道那药并不是堕胎的药,心里也就放心了下来……,只当小夫妻发生了口角,程芸珠便是拿孩子气闵墨尘,这会儿见程芸珠如此体贴,自然就消除了对她的偏见,如此婆媳两个人又是和和美美了起来。
等到了年节的时候,贺氏带着程瀚池上门来,贺氏看着被程芸珠的肚子心一边欣喜一边又担心,女人生孩子就跟一脚踏在鬼门关一样……,贺氏细细的叮咛了一番,又把自己买来的补品递过去,直到程芸珠耳朵都快要长茧子这才停了嘴,半年来,程瀚池长大了不少,个子抽高,整个人也成熟了起来,据说他在闵家族学里学的不错,曾经是老翰林的闵家先生很是喜欢他,还说等在学个二年就可以下水试试了,当然成家开的那家笔墨铺子也是托了闵墨尘第一才子的名声渐渐站稳了脚跟,经营的有声有色,利润颇丰,贺氏又渐渐的恢复了几分世家夫人的派头这就不说,总之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至于朝中的事情,程芸珠似乎听说,舒瑾楠在漠北军中名声大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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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孕期 ...
冬季漠北的空气干燥而冷冽,吹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刺痛,舒瑾楠却毫无所觉一般的穿着银白的厚重盔甲,一派雍容华贵的气宇轩昂摸样,大步流星一般的向前走去,一旁的何良却不及舒瑾楠这般耐寒,抖了抖身子却是强撑着跟随着,“世子爷,我下面的人说闵程氏已是有了身孕。”
舒瑾楠停了脚步,冷眼瞧着何良,“我什么时候问过她的事情?”
何良低着头心里嘀咕着,好几次看着京城的方向发呆,还有每次问着闵醇的事情总是会支支吾吾的,上一次甚至还把一个长的和闵程氏颇为相像的女子留在身边,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又送了出去,他跟着舒瑾楠多年,做的自然是揣摩上司的活儿,舒瑾楠的心思自然是看个了透,只是这说话也是要有技巧,他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小的是觉得好笑,您不知道,那闵程氏刚有了身孕,那闵墨尘便是急不可耐的纳了一个丫鬟做姨娘,在身旁伺候着,啧啧,我可是听御医院的刘郎中说过他上次还差点吐血死在床上……,这时候不是应该更爱惜着身子?”
舒瑾楠眼神深沉,望着元不错的群山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看着何良问道,“你说她有身孕了?几个月?”
何良皱着眉头,支吾了半天才说道,“约莫三四个月吧?”
舒瑾楠瞪眼,“约莫?”
何良苦笑的说道,“您不是还了那个余春草自由身了吗?那之后我就听不到那边的消息了,这都是下面的人查看闵醇的动向,顺便带出来的消息。”
舒瑾楠继续沉默,“你去帮我问问……”舒瑾楠说道这里忽然间就抿了唇,神情又变得冷漠疏离,好一会儿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的说道,“没事了,以后她的事不需要跟我说,你先退下吧。”
何良看着舒瑾楠的表情心里捉摸着,难道他猜错了?世子爷真的对那闵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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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芸珠这一胎怀的倒是没有吃什么哭,一不吐二不恶心,更加没有不适感,珠圆玉润的倒是养的挺好,徐氏看着那肚子一点点的鼓了起来,想着马上就能抱上大孙子,每日里就是连走路都是满面春风的,闵醇也来看过几次,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自然是重视的,还顺手带了宫里赏赐的东西,说是皇帝赏的,倒是让众人艳羡不已,哪个皇帝会管到臣子儿子的事上,不过这也能看出闵醇在皇帝面前得宠。
等过了温暖的春天,很快就迎来了酷暑,程芸珠以前都没觉得热,这会儿一怀孕就觉得这日子实在难熬,徐氏心疼,把自己屋里分列的冰都给程芸珠屋里头送,闵老太太也是让人多送了一份过去,只是闵府家大业大,这夏日里的冰又是稀罕物,能用的还是有限,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青桐和燕娘几个人轮流给程芸珠扇扇子,不然就到水榭旁坐坐,傍晚上,夏风这么一吹,倒是有几分凉意。
这一天,程芸珠热的不行,到了傍晚时分就去了湖中的水榭里,吃了青桐递过来的冰镇酸梅汤,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她歪着身子躺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看到了舒瑾楠,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便是只当没有看见,径直走开,只是舒瑾楠却是怒气冲冲的迎了上来,他刚站稳就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怀着我的孩子怎么还不来寻我,难道是要让闵墨尘那小子当便宜爹不成?”
程芸珠心虚,想着这总归是舒瑾楠的血脉,便是含泪央求道,“你拥有的东西那么多,我却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能不能把他给我?”
舒瑾楠冷哼道,“我们家的血脉岂可流落在外?孩子我会带走,至于你这个母亲……,你一辈子也别想见他。”
程芸珠慌乱的摸了下肚子,本来鼓鼓的肚子却是平平的,忽然间程芸珠手上就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白白胖胖的,一双墨玉一般的黑眸正天真无邪的看着她,煞是可爱,程芸珠只觉得满心的爱怜蜜意,忍不住亲了亲孩子的面颊。
只是瞬间站在她对面的舒瑾楠就强行的把孩子抢过抱走,程芸珠只觉得如割肉一般的难舍,哭着追了过去,“把孩子还给我。”
舒瑾楠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一片浓密的雾色中,程芸珠怎么寻也找不到,趴在地上痛哭,只觉得心里面破了一个洞,血不断的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那么疼,又那么的难过,憋闷的她想立即的死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浓雾散开,穿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华丽长袍的闵墨尘,一派玉树临风的站在她的面前,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眸带着不屑的神情望着程芸珠,“你这样缺少德行的妇人,还想给我们闵家当儿媳妇?还不快滚!”
程芸珠脸色煞白,踉跄的向后退去,想着闵墨尘柔情蜜意时候的温柔,想着自己曾经对他的期盼,只觉得最后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都已经断送,她心如死灰,回头瞧去,只见她的对面有一条汹涌的河水,那水汽扑在脸上有一种刺骨的寒意,如同她此刻的心境,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死了吧……,就这样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想到这里便是一跃身跳了下去。
那河水冰冷,刺的寒意连连,就连呼吸都是不能的,程芸珠憋的不行双手胡乱的挥舞,突然间就摸到了肚子……,那鼓鼓的肚子忽然间让她清醒了几分?这孩子明明就在肚子里,怎么会被舒瑾楠抱走?
程芸珠吓了不轻,拼命的向河边游去,泪如涌泉,疯了一样的想着,孩子还在肚子里,她不能放弃,那是她的孩子……
忽然间,程芸珠感觉脸颊有点疼痛,忍不住睁眼一瞧,青桐正脸色煞白的看着她,一旁站着多日不见的闵墨尘,此时他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的焦急……,只是这表情很快消失,快的程芸珠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怎么了?”程芸珠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在往水榭外一瞧,这时候竟然下了雷阵雨,怪不得梦中觉得而有些冷。
青桐拿了外衣给程芸珠披上,“夫人刚才似乎梦魔了,我们怎么叫也叫不醒。”
程芸珠应了一声,喝了一口温杏仁茶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回头一瞧,端着杏仁茶给她的竟然是闵墨尘的妾侍碧桃。
碧桃恭敬的说道,“奴婢给夫人请安了。”
碧桃本就长的不俗,这会儿一打扮更是出挑,只见她上面穿了件杭绸的藕荷色绣金褙子,下面配了条流苏垂绦马面裙,既不张扬,又有种小家碧玉一般的风姿,倒是让程芸珠多看了几眼,她笑道,“倒是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碧桃脸一红,“夫人可不敢这么说,奴婢受不起。”
程芸珠倒是真心的赞扬,她亲自扶起碧桃,两个人两手交握,碧桃的手指青葱细嫩,就好像上等的羊脂玉一般,反观程芸珠自己的,却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早就肿的跟馒头一般没法看了,这一幕反差看在一旁的闵墨尘的眼里只觉得异样的讽刺。
程芸珠说道,“我这边身子重顾不上六少爷,倒是让你费心了。”
这话说的碧桃更是有点恐慌,忙是又想跪了下来,却听身后的闵墨尘冷声说道,“碧桃,你过来。”
碧桃看看闵墨尘又看看程芸珠,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程芸珠也不生气,笑着扶着碧桃温声说道,“去吧。”
闵墨尘看着程芸珠神色泰然,似乎一点也没有恼怒,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憋闷,好一会儿才问道,“最近……一切都好吗?”
程芸珠让青桐扶着自己坐了起来,笑着点头道,“托爷的福,一切安好。”
闵墨尘沉默了一会儿,便是有点生涩的问道,“肚子的孩子呢……”
程芸珠摸着肚子,感受着肚子里的胎儿的蠕动一般的胎动,眉眼都是温柔,“孩子很好,让夫君费心了。”
闵墨尘看着程芸珠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只觉得这场景很是讽刺,豁然的站了起来,带着几分吼一般的语气说道,“我走了!”说完便是甩了袖子离去,那碧桃刚才局促的站了半天,见闵墨尘走了,自然也急匆匆的朝着程芸珠行了礼追了过去,不过一会儿,两个人便是走在一处,细密的雨中,两个人打着伞,紧紧的靠在一起,远远的望去却像是一幅画一般的。
青桐觉得这样子很让人不舒服,但是她从来都是不会说话的,这会儿却有点想念余春草来,如果这时候她在就好了……
程芸珠如没有看到一般的,神色泰然的把喝到一半的杏仁茶喝了个干净,又让燕娘拿了本书出来看,据说怀着孩子的时候多看看书,孩子在肚子里也能感受到,就不会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程芸珠作为一个母亲,自然觉得万事为孩子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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