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长叹一口气:“这些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实在难能可贵!”
站在他身后的子默听到这话,身子却像被雷击一样,定住不动了!只盯着寇彤若有所思!
老者站起来,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陈旧的花梨木手提式医药箱,边擦拭边说道:“老伙计,你也歇够了,以后还得你陪着我呀!”
那语气就像对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十分感慨!
寇彤却听的明白,老者是准备下山了!
寇彤心中一喜,高高兴兴地施了一礼:“多谢老丈仗义执手!”
老者笑着说:“客套话不用多说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寇彤也不说其他的,率先推开门,顶着风雪走在前面。
旺根媳妇紧跟其后:“小寇大夫,那神医是答应救太太的命了吗?”
寇彤点点头:“是呀!”
她的话刚落音就看见子默跟着老者身披蓑衣出了门。
旺根媳妇这才相信寇彤说的话,她一只手撑着油布伞,另一只手放到嘴边哈了哈气,道:“真有你的,小寇大夫!”
寇彤笑而不语!
一行人很快来到刘地主家,旺根媳妇嗓门大,向来是人未到,声先至,她刚走到门口就撩高了嗓门:“老爷,老爷,小寇大夫把神医给请来了!”
寇彤听了,直想上去捂住她的嘴!她刚才顺口说了老者是神医,也是权宜之计,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跟旺根婶说清楚情况,也没有跟老丈说明原因,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可是现在,就算她要解释也不及了!
刘地主听见了,直接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神医大人,终于把您给等来了!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太太啊!”
围在门口的人自觉或不自觉地闪开了一条通道,刘地主直接冲到老者面前。
周围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不外乎讨论神医什么的!
寇彤见了,更加不知所措了,刚才撒的那个谎,不知道老丈会不会怪罪!
就算老丈医术高明,也不见得就是神医啊!自己这样误导别人,若是那无良的柯大夫,一定会欢天喜地的应承了。可是,老丈并不是柯大夫那样的人,恐怕老丈会生气的!
寇彤心虚,不由朝老者望去,这一望,倒让寇彤愣住了!
老丈身上穿着玄色的粗布交衽直裰,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外面穿着墨色的粗布棉衣,须发皆白,咋一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者。
若不是他身上背着花梨木的药药箱,别人恐怕只会以为他是个普通的人!
可是,老者眼神清明,精神矍铄,十分健壮,虽然须发皆白,但也可以称得上是鹤发童颜了!
寇彤见过一些或贫穷或富有的老者,他们大多死气沉沉,眼中平静之中包涵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荒凉。
可是老丈与他见到的那些人都不太一样,明明是垂暮之年,老丈却不是暮霭沉沉的,他的眼中包含着的是对别人的悲悯,与看透世事的大智慧。
在刘地主一口一个“神医”的称呼之下,他丝毫没有任何诧异,仿佛别人称呼他神医就是天经地义一般,仿佛他这些场景他已经司空见怪一样。他身边的子默,也是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
寇彤的心,不由砰砰直跳,她有一个预感,自己歪打正着了,这个老者的的确确是个神医!
寇彤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已经由刘地主陪着进了内室。
寇彤站在门口,十分想知道结果。
而门口站着的众人,与寇彤一样,也都眼巴巴地望着屋内。可惜,一张绣喜鹊登枝的门帘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怎么样?刘太太的病严重吗?老丈能不能治好?
寇彤想着又啐了自己一口:老丈医术高明,什么样的病不能治?自己真是没用,只能在这里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有人说道:“出来了!”
寇彤闻声抬头,果然见刘地主笑呵呵地将老丈引到厅堂的官帽椅上坐下,然后十分高兴地说:“老神医,我家太太的病,你当真医得吗?”
“自然是真的!”老者回答的很是笃定。
“我家太太得的是什么个症候?”刘地主问道。
老者回答道:“不是大病,就是外感伤寒之症!”
寇彤愣住了!
刘地主也愣住了!
外面站着的众人都愣住了!
这个与柯大夫先前说的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柯大夫没有治好刘太太的病呢?莫非是柯大夫用错了药?或者是故意不用对的药,然后想让刘家花高价钱来给刘太太医治?
寇彤觉得柯大夫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便觉得柯大夫是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寇彤能想到,旁人自然也能想到。
大家不由自主地望向柯大夫,柯大夫脸上竟然显露出慌张的神色。
难道真的是柯大夫?
刘地主忙问道:“柯大夫也是这样说,为什么却治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