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嗯。”
谢夏谚显然没有多解释的兴趣,“你管吃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噢。”
纪枣原低着头,微蹙着眉,若有所思。
她悄默默给谢夏谚发短信:
“那个方蔚然是你继姥爷亲儿子的未婚妻?”
关系看上去有点绕,但明白的人都非常明白。
谢夏谚没回短信,直接偏过头来,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纪枣原继续发短信:“那她岂不是很讨厌你?”
“很讨厌。包括她旁边的那个韩树、找你麻烦的慕煊,总之他们那一帮人,应该都希望我这辈子别回沪市了。”
“为什么?!”
“怕我回来争家产吧。”
谢夏谚翘着二郎腿,姿态随意,连带着打出来的字都带着一股散漫风:“我姥姥手里股份不少,我舅舅说让她自己看着办。”
“然后呢?”
“我继姥爷那边的人翻出了她锁保险箱里的遗嘱,股份和大部分地产都留给了我,谢元洲……就是他们小儿子,只能拿到两处房产和一些古董玉器。”
“why?你姥姥不喜欢她小儿子吗?”
“按常理推断,其实很好理解。”
或许是懒得打字了,谢夏谚放下手机,转过头直接对着他,慢悠悠开口道,“两个小孩都是亲手带大的,一个英俊潇洒智商超群,一个形容猥琐四处惹祸,如果是你,你更喜欢哪个?”
“……”
纪枣原无言以对,魏驰文从前座扭过头来,好奇的很:“什么?什么猥琐?老谢你突然说的啥?”
“跟你没关系。”
“……那你们他妈就不能私聊?非要当着我的面孤立我刺激我?老谢你有必要把见色忘友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真是太过分了!”
谢夏谚根本懒得理他,靠着椅背,平静道:“更何况,她一直觉得她对不起我母亲。”
纪枣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所以,你离开其实就是不想跟他们争这些?”
“争啊,为什么不争。”
男生淡淡弯了弯唇,“我的东西,扔了也不给他们。”
“没有错。”
小纪同学义愤填膺地揪起眉毛,“扔了也不给他们!”
“你们到底在说啥?”
“不关你的事。”
“……”
这一路,就在魏驰文听不懂的八卦和纪枣原感同身受的愤怒之中,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所以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谢夏谚姥姥家里是多么富贵的人家。
因为光从那望而生畏的住宅规模就足够看出来了:标准的中式园林建筑,雕花精致的铁门推开,有假山有小桥有流水,三栋别墅错落林立,最高只有三层——在这寸土寸金的沪市内环,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豪奢。
但实际上,谢姥姥的态度非常温和非常平易近人。
她的打扮很朴素,素色的老式旗袍,手腕上套了一只细银镯子,见到他们时,身上还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汤勺,不住地念叨着“我的谚谚哦,你可算是回来了”。
就像是这世上任何一个普通的老人,让大家的心一下就松了下来,乖巧地跟着喊“谢奶奶”。
谢夏谚给她一个个介绍过来,老人家也就笑眯眯地一双手一双手握过来。
握到纪枣原的时候,她特地多端详了两眼。
因为谢夏谚在旁边的介绍词:“这是纪枣原,我同桌,高中关系最好的朋友。”
老人家拍拍她的手,问:“你就是那个帮忙找回了一一的女娃娃?”
纪枣原愣了一愣。
“一一是我外甥女的小名。”
谢夏谚在旁边解释道,“多亏了你和纪叔叔的帮忙,她才被成功找了回来。”
……原来谢夏谚是这么跟家里说的么。
纪枣原反应很快地弯起眉:“没有啦,就是举手之劳,你们能团聚就最好了。”
“真是个好孩子。”
谢姥姥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边招呼着其他人,“来来,快进来吧,快进来吃饭,听谚谚说你们今天比赛比了大半天都没吃饭,一定饿坏了。姥姥特地挑了最新鲜的食材,最入味的汤,保准你们吃个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