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赫连雪笑了笑,温柔的眸光凝视着楚云晗,便行礼道:“臣妾不知皇上会这个时候过来,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楚云晗俊颜淡淡,抬手将赫连雪扶了起来,轻声道:“朕过来之时,没有让人通报,又如何会怪罪于你?”
赫连雪柔柔一笑,眸光看向楚云晗时,满是爱恋,娇声道:“皇上可是好久没有来过臣妾的凤栖宫了,今夜怎么想起来臣妾这了?臣妾还以为,皇上这是将臣妾给忘了呢。”
楚云晗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赫连雪的手,便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柔声道:“朕这段时日忙于政事,倒是对皇后冷淡了。”
赫连雪笑了笑,便将头靠在了楚云晗的肩上,莞尔道:“皇上还能想到臣妾,便证明皇上心里还是有臣妾的。”
楚云晗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顿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皇后怎么起来了?方才不是已经歇下了么?”
“皇上应是知晓的,臣妾向来浅眠,方才听到皇上的声音,心中欢喜,还以为身在梦中,立时便没有了睡意,却不想臣妾没有做梦,原来真的是皇上来看臣妾了。”赫连雪温柔一笑,眸光看向楚云晗时,满是毫不掩饰的浓浓情意。
楚云晗心中微暖,不由得对赫连雪感到越发愧疚了些,这几年因着惦记着卫芷晴,倒是对她越发冷落了,思及此,楚云晗抬头凝视着赫连雪,淡淡笑道:“朕以后会多来凤栖宫看皇后。”
闻言,赫连雪美丽的脸蛋上绽开一抹明艳的笑容,似乎极是欢喜,又似有些不敢相信,眸光眨也不眨的盯着楚云晗,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么?皇上以后真的会多来凤栖宫看看臣妾么?”
瞧着赫连雪似是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模样,竟有些楚楚可怜,楚云晗叹了口气,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怜惜,这些年终究是自己亏欠了她,想了想,便点头道:“真的,朕说的话,又怎会有假?”
语罢,赫连雪盈盈浅笑,似乎对于楚云晗说的话,感到极是欢喜,温柔道:“皇上,您应是知晓臣妾对您的心意,这些年,臣妾便一直爱慕着皇上,即便想要您多来凤栖宫看看臣妾,但也明白您政务繁忙,只要臣妾能在皇上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便是此生最大的幸福了,皇上倒也不必常来凤栖宫,臣妾虽然很想要时常见到您,但也知晓皇上是一国之君,总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臣妾既是这后宫之主,便自然要体谅皇上。”
赫连雪一番话说的极是真诚,字字句句似是都在为楚云晗考虑,饶是哪个男人,听到这样善解人意的话语,心中都会对她心存怜惜;楚云晗也不例外,听闻赫连雪竟是这般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反倒是对她越发愧疚,柔轻言安慰道:“皇后不必如此,朕知道这些年的确是委屈了你,以后会尽量补偿你,多来凤栖宫陪陪你。”
闻言,赫连雪心中满是欢喜,柔声笑道:“皇上待臣妾是真的好,这一生,臣妾能嫁给皇上,当真是莫大的福气。”
楚云晗淡淡一笑,便不再说话,即便赫连雪嫁给了楚云晗好几年,但他的心思仍是揣测不透,但此时瞧着楚云晗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心中不禁感到疑惑。
“不知皇上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与臣妾听一听?许是臣妾能解了让皇上心烦之事。”赫连雪盈盈浅笑,柔弱无骨的身子便倒在了楚云晗的怀里,极是善解人意的道。
楚云晗薄唇轻抿,没有说话,想起卫芷晴的事,即便告诉了赫连雪,也是无济于事,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过几日,朕要去大夏一趟。”
语罢,赫连雪面色感到些许诧异,似是没有想到楚云晗竟会突然要去大夏,一时间心中竟有不好的预感,笑问道:“不知皇上去大夏可是有什么事?臣妾之前倒是从未听皇上说起过呢。”
楚云晗面上没有丝毫情绪,但想起卫芷晴时,眼里闪过一抹伤痛,却是没有说实话,低声道:“朕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好几个月才会回汴楚。”
闻言,赫连雪眼里流露出一抹不舍之色,轻声道:“皇上竟是要去这么长时间么?几个月不见皇上,臣妾心中定然是想念的紧。”
话虽如此说,但方才楚云晗眸光里闪过的伤痛之色,却是被赫连雪看在了眼里,心中不由得感到越发疑惑,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楚云晗没有言语,继续坐了一会儿,便要起身离开。
赫连雪见此,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失落之色,轻声问道:“皇上这便要走了么?”
楚云晗微微颔首,便启唇道:“今晚打扰到皇后了,夜色已深,皇后早些歇息吧,朕改日再过来看你。”
闻言,赫连雪心中虽然失望,但也知晓楚云晗的性子,他既是如此说了,便不会留下来,便浅笑道:“既然如此,臣妾也不留皇上了,皇上整日里为国事操劳,还望皇上能够保重龙体,便是臣妾心中最大的愿望。”
楚云晗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言,转身踏出了寝殿。
瞧着人已经离开,赫连雪脸上明艳的笑容方才渐渐退去,想起楚云晗方才说的话,心中不由得存有疑虑,似是陷入了沉思,整个人一动不动,依然站在原地。
“皇后娘娘,如今夜已深,您这又只穿了单衣,可不要受了寒气。”澜月姑姑瞧着赫连雪仍然站在原处,忙便拿了件羊绒披风,轻轻披在了赫连雪的身上。
闻言,赫连雪这才缓过了神,想起方才楚云晗眼中闪过的伤痛,心中已是有了猜测,迄今为止,能够牵动皇上的情绪,唯有卫芷晴,那个已经死去了五年的女人!
赫连雪想不明白,为何楚云晗突然要去大夏,卫芷晴不是早已经死了么?思来想去,赫连雪也没有想清楚,但却明白卫芷晴是西京人,楚云晗既然要去大夏,这件事定然与她有关。
思及此,赫连雪眉目渐渐变得冰冷,眼里也满是怨恨的光芒,当年她以为嫁给了楚云晗,凭着自己的美貌以及聪明,定能占据楚云晗的心,却没有想到,他心里早已是有了别的女人;曾经,赫连雪将卫芷晴视为平生最大的敌人,甚至想好了,若是卫芷晴将要进宫,成为楚云晗的妃嫔,自己又该如何针对她?
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卫芷晴竟然在五年前便自杀了,听闻这个消息时,赫连雪心中极是痛快,原来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与卫芷晴互相争斗,她便已经给自己断了后路,从此以后,楚云晗的心便不会再属于她了,自己便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这个男人。
然而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即便卫芷晴已经死了,这五年以来,楚云晗仍是没有忘记她,若是卫芷晴还活着,兴许自己还可以和她斗一斗;但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自己又如何斗得过一个死人?
赫连雪心中是恨的,恨卫芷晴都已经离开了人世,竟然还能占据着楚云晗的心,即便她从未见过卫芷晴,但想到自己爱着的男人,心中却是惦记着别的女人,仍是感到难以接受。
瞧着赫连雪半天都没有反应,澜月姑姑不由得又唤了她一声,“娘娘?”
闻言,赫连雪蹙了蹙眉,面色似有些不耐,但却在一旁的梨木椅上坐了下来,良久,方才开口道:“澜月姑姑,皇上过几日便要去大夏,你派人去打探打探,皇上此番前往大夏,究竟是所为何事?”
“是。”澜月姑姑应了一声,又道:“不知皇后娘娘可是在怀疑什么?”
语罢,赫连雪睫毛闪了闪,眼里似有恶毒的光芒涌动,眯着眼睛道:“本宫怀疑,卫芷晴可能没死,皇上此次前往大夏,许是便与这件事有关。”
闻言,澜月姑姑不由得心中震惊,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忙道:“皇后娘娘,这怎么可能?当年奴婢可是听闻,卫芷晴在皇上去往西京迎亲的时候,便中毒身亡了,皇上因此而消沉了好些时日,如今,卫芷晴的骨灰还在皇上的龙承宫……”
瞧着赫连雪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澜月姑姑没有将话说完,连忙便闭了嘴。
“若是与卫芷晴无关,皇上又怎会突然便要去往大夏?如今,能够牵动皇上的情绪,除了卫芷晴,本宫想不到还有谁。”赫连雪冷着脸,心中不禁感到很是烦闷,又道:“本宫倒希望这个猜测是错的,但皇上这几年可是在怀疑卫芷晴的死因,暗中也是调查了许久,凭着皇上的精明,定是对当年卫芷晴的死存有疑虑,若是人没死,这一切的缘由,便说得通了。”
语罢,澜月姑姑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娘娘,若是卫芷晴真的还活着,又当如何?皇上怕是会将她纳入宫。”
赫连雪没有说话,心中沉思了良久,方才道:“即便皇上有意,但卫芷晴不一定愿意,当年皇上便想将她纳入宫,封她为皇贵妃,但卫芷晴不也拒绝了么?若是她没死,当年便是为了逃离皇上,方才死遁。”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相信,即便卫芷晴入了后宫,成为了皇贵妃,但您却是这掌管中宫的主子,卫芷晴的位份,仍是比您低,毕竟皇后娘娘才是正妻,她不过就是个妾而已,无论如何得皇上的宠爱,见了您,总归是要称呼一声姐姐的。”澜月姑姑道。
闻言,赫连雪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原本抑郁的心情,似乎也因着澜月姑姑这番话,而好了许多,但想起如今已是过了五年,楚云晗仍是没有忘了卫芷晴,心中仍是感到烦闷。
“皇后娘娘,依奴婢来看,这事您不用太在意,先不说卫芷晴会不会进宫,且您如今已是有了晋亲王,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皇室正统嫡皇子,晋亲王向来聪明,也极得皇上喜欢,如今在后宫可是母凭子贵,晋亲王便是娘娘最为有力的倚靠,卫芷晴又如何能够比得过皇后娘娘?”澜月姑姑冷静分析道。
赫连雪轻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但听闻澜月姑姑提起晋亲王,眸光闪过一抹微不可绝的笑意。
“据奴婢所知,永南王府虽是西京的世家大族,且这嫡出三小姐也是大夏当今皇后,但这卫芷晴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论身份地位,她可是没有一样,能够配得上皇上。”澜月姑姑说完,又道:“这些年来,即便后宫妃嫔众多,但皇上的子嗣却很是单薄,除了晋亲王,便只有雨妃娘娘与叶昭仪诞下的二皇子以及三皇子,晋亲王又最得皇上喜欢,说不定将来这太子之位便是晋亲王……”
澜月姑姑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是不言而喻,赫连雪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这些年来,为何楚云晗子嗣单薄?这一切自然便是自己在暗中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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