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能说,说出来,除了增加彼此的痛苦,再也没有一点用处。
过了好久,骆尘净幽幽叹道:“晚上又没吃饭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桌子上一点没动的粥碗。
骆尘净站起身来,将那碗粥端了起来:“凉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热热。”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阻拦他道:“别费事了,我不饿。”
骆尘净看我坐了起来,连忙嘱咐道:“你病还没好呢,快把被子围好了,小心再冻着了。”
我听他的话,小心翼翼的用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对他道:“我真不饿,你别出去了,被人看见不好。”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事,我来时用了一点点迷香,他们不会醒的。不过你放心,我用的药量少,他们只是睡得沉一点罢了,对身体不会有伤害的。”
知道他是个执着的人,他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我也没再出声反对。
他去帮我热饭了,我围坐在被子里,心中百味掺杂。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和他单独待在一起,特别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可。。。
可。。。可我。。。
我曾那么的爱过他啊。。。
他的怀抱,我依偎过,他的眼睛,我亲吻过。
那个时候,夜里梦里,都是他那温柔的身影,在无数个夜晚,我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情丝百结。
若没有西山的事,若没有胡夜鸣。。。
胡夜鸣,胡夜鸣。。。
这个名字,如同重锤一样,重重的敲在了我的心上。
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夫君,他是我的相公。。。
昨天晚上抱着我,哄我入眠的人,是他啊。。。
想起胡夜鸣的温柔缱绻,想起胡夜鸣的款款深情,想起胡夜鸣的迁就宠溺,我埋首被子里,想要哭泣。
“怎么了,哪不舒服?”门扉响过,骆尘净的声音焦急传来。
我从被子中抬起头来,有气无力道:“没事。”
骆尘净仔细的观看了我一番,大概是没在我脸上看见泪吧,这才松了口气道:“是不是困了?你其实应该早睡的,总睡这么晚,很伤身的。”
他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粥,送到我嘴边。
不想被他喂,我把被子掀开来,去接勺子:“我自己来吧。”
骆尘净握着那勺子没有放手,只是幽幽的看着我,眼中满是被拒绝的感伤:“月西。。。”
听见他那么柔情的喊出我的名字,我再也狠不下心来了。
张开嘴,吃下他手中那勺粥,然后我看见了他欣慰的笑容。
一勺,一勺,又一勺。。。
我在他温柔的注视中,一口一口的喝着食不吃味的粥。
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去十公子家路上的那段时光。
我们在一路同行中,慢慢熟悉了起来。
随着路程的走远,我的病越发的沉重。
偶尔,在我半昏半迷的时候,都是他抱着我上车下车,住店投宿,然后再熬一碗苦苦的药,一勺一勺的喂给我。
那时候,就是在他的温柔照顾下,我一点一点的对他生出了情愫,想嫁给他的念头,就是在那时生出来的。
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统统加起来,也就三个多月。
在别人看来,可能三个月产生不出多深的感情来。
可又有谁知道,当我十几年都坐在冰冷里,不见一点阳光的时候,这个男人带给我的温暖和关怀,有多么的让我刻骨铭心!
我们的感情,不是浅薄,不是不深,只是我们都不是擅于表达感情的人,我冷清,他知礼,我们的感情,就这样掩埋在了我们淡淡的言语中。
我边吃边走神,一碗粥在不知不觉中就吃光了。
粥吃完了,骆尘净又在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丸,我也没问是治什么病的,只知道他肯定是为了我好,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乖乖的咽了下去。
我喝了粥,又吃了药,骆尘净这才心满意足了:“刚吃了饭不宜睡觉,你再挺会儿,等消消食再睡。”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我现在还没有睡意,就是让我睡,我也睡不着。
两人相对而坐,四目相视间,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爱意。
我躲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清咳一声,出声道:“你杀他了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冒出来这么一句,大概是这个问题我寻思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