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2 / 2)

的福寿膏。这种福寿膏吸食之时有香甜气味,初是确实可以起到安神、安眠、镇痛、忘忧的功效,可长期吸食便会对身体产生无法挽回的损害,令人吸食成瘾,最后甚至夺命。陈兄说母后如今

无法集中精神、常常白日也会梦幻,疲惫消瘦,万事倦怠便皆是受此福寿膏之害,好在还不算太晚,必需速速停止吸食此物,佐以药物戒除方不至药石无救,被这福寿膏夺取性命。只是要戒除

此物却会经受千难万难,饱受折磨……”

完颜宗泽声音低下来,神情忧虑地瞧向皇后,心中却充满了恨意。

那日锦瑟见皇后情形不对便令姜嬷嬷拿了皇后吸食的福寿膏令人送出宫去给陈之哲查看。今日她到太后正盛宫中抄经,肃国公却进宫见过完颜宗泽,为的便是皇后吸食福寿膏之事。

据陈之哲说,这福寿膏乃是自海外漂洋过海传过来的,如今见识此物的并不多,只以为是好东西,可却是害人之物。肃国公见皇后头疾痛苦,太医无用,便在民间为皇后寻找良药,得到此

福寿膏,他令人试过,因见果真能祛除痛苦,也没毒性,这才当是良药宝物进宫献给了皇后。

父亲所寻之物自然是可以放心用的,哪里能想到如今此物却险些夺了皇后的性命。肃国公听闻陈之哲的话便又严查了当日将此物荐给他的幕僚,查察之下才发现些端倪,这东西会传到肃国

公手中,分明和太后及王婕妤脱不开关系。

肃国公这才知晓上了当,今日进宫将一切告之了完颜宗泽。王婕妤生养七皇子,七皇子和雍王早在一条船上,可完颜宗泽对兄弟从来宽仁,若非迫不得已必不会率先欺人。七皇子和王婕妤

虽帮雍王和容妃做了不少事,可没触碰完颜宗泽的底线,他万不会如此算计王婕妤。

锦瑟原本在池边见到王婕妤时还有些吃惊,此刻方才从完颜宗泽口中得知肃国公进过宫的事,又见皇后这般疲倦不振的模样,登时恨的咬牙,道:“叫王婕妤去太庙实在便宜了她。”

完颜宗泽却微眯了眸子,唇角勾起冰冷的弧线来,道:“太庙那种地方可不是好待的。”

锦瑟听完颜宗泽如此说便知他必定会安排下去叫王婕妤生不如死,这才压了压怒火,道:“太后和王婕妤这么做,只怕是想叫母后病倒,容妃能接掌六宫,雍王便也可子凭母贵在前朝更上

一层台阶。太后即算盘打的精,便不会轻易瞧着母后戒除了这福寿膏,我恐母后在宫中治病会有不测,再来陈先生医术虽精湛,可到底不是太医,常常进宫为母后瞧病既麻烦又不能全心全意,

还容易生出事端来,还是寻个理由送母后出宫养病吧。”

☆、二百七十章

锦瑟的顾虑完颜宗泽自然明白,如今皇后身体虚弱,听陈之哲的意思,想要戒除这福寿膏并非容易之事,而宫中太后又处心积虑地要迫害皇后,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皇后在宫中治病的。最

好的办法便是寻个理由令皇后出宫,由陈之哲亲自照看,早日调理好身体。

皇后听了完颜宗泽关于福寿膏的事,这才明白自己何故会一日日消瘦倦怠,听了锦瑟的话,她却目光一凛,道:“此刻母后怎能离宫,母后统领六宫,母仪天下多年,宫中太后还做不到一

手遮天,她的手想伸到母后的宁仁宫中却是白日梦,你们放心,母后会多加注意的。”

锦瑟自然知道皇后不愿离宫都是为了保护太子和他们,她不在宫中镇着总是不能放心。感念于她的一颗慈母之心,锦瑟却坚持地握住她的手,劝道:“母后先前离宫,太后必定会抬举容妃

,令她掌理后宫,可如今雍王做下此等名声败坏之事,被降为郡王,他的生母岂有统领六宫的资格?德妃年长宽仁,多年来礼佛淡泊。如今皇上和太后相继病倒,母后可以请旨到万佛寺去给太

后和皇上祈福,宫中事务由德妃暂代,岂不是一举几得?”

锦瑟言罢,皇后目光一亮。如今皇上病重,她离宫去寺庙为皇上,太后伴青灯木鱼,斋戒诵经,即能表现她的贤淑,又能安心养病,待皇上和太后病情好转,她还能记上一功,被天下人称

颂,实是一举两得之事。

更有,德妃年长,又育有皇长子诚王,如今容妃不宜掌理六宫,由德妃暂代六宫之权,谁也说不出个二话来,不容太后拒绝。而且,她抬举了德妃,德妃便要领这份情,大皇子虽然不得人

心,更不被皇上所喜,但他毕竟是皇长子,关键时候他一句支持的话还是能够左右人们心中所想的。

最重要的是,德妃尊贵起来,这便无形中压下了容妃和五皇子的气焰,这一抬一落间,更会叫大臣和世人们瞧清楚,容妃再得宠,也尊贵不过皇后去,照样要看皇后抬不抬举她。皇后抬举

她,她便能露露脸,皇后不抬举,她便只能埋没进众多妃嫔间,没什么尊荣可言!

皇后想明白这些,当下便也笑了,回握了锦瑟的手,道:“难为你,本该好好养胎的,却还要为母后费心,母后都听你的便是。”

锦瑟和完颜宗泽见皇后答应下来这才放下心,待两人送皇后回宫,得知太后已下令将瞧见雍王丑事的数十个宫女和太监全部关押,锦瑟不由叹了声气。

今次完颜宗泽借着太后的安排,谋算了雍王和王婕妤,其实那两个看管温泉的宫女手中根本就没有能指证太后的实证,可太后却还是不敢叫皇上细查此事,可见太后是做贼心虚的。

如今她又处死这么多无辜的宫人,只怕她的心会更加不安,太后不值得同情,只是可怜了这些宫女太监,进了宫他们的命便像蝼蚁,只能成为权利争夺的陪葬品,命薄如纸。

这一夜宫中血流成河,人心惶惶,连夜里的风似乎都带着凄厉的呜咽声。太后这般,宫中众多太监宫女必定会生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动摇人心,锦瑟原该高兴的。可听着外头呜咽的

风声,总觉浑身发冷。

她缩在完颜宗泽的怀中小半夜才渐渐沉睡过去,可正盛宫的左太后却无法成眠,纵然她已令左嬷嬷将门窗都关的紧紧又塞上了一圈棉絮,纵然她用厚厚的棉被盖住了头,可是那呜呜咽咽,

似哭似喊的声音却还是不停往她耳中钻,她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便是一张张染血的面孔,一个个都伸着血淋淋的双手向她扑。

她浑身发抖,担惊受怕,加之早先便被锦瑟给气了个半死,终于折腾到三更天时发起高烧,一病不起。

而此刻位于正盛宫后罩房的一间耳房中,一个太监正偷偷地烧着东西,那是一条绣着精美花纹的汗巾,他眼瞧着那汗巾被火焰一点点吞没,眼泪便成行流了下来,压抑着哭泣道:“水红,

我一个没了命根不男不女的公公能得你跟我一场,我知足了。太后要杀你,我没用,救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白死的……你走好,记着慢着点,等等我……咱们下辈子做一对真夫妻

,生儿育女,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而承安宫中今夜也注定了是个不眠夜,雍王身上的蛊毒发作了。

刚入二更天,他便觉全身上下都忽冷忽热,又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蚁虫在一点点啃噬他的躯体,痛意和难以抵挡的瘙痒齐齐袭击而来,他难过地蜷缩在地上不停打滚可也止不住肆虐的痛苦将

他整个席卷。

雍王平日身体健壮,不可能突染恶疾,加之这不适之感来势汹汹,毫无预兆便袭击了他,他很清楚必定是体内的蛊毒作祟,哪里敢请太医,熬了一阵子发觉根本无法抵抗,这才忙吼着要雍

王妃去正盛宫叫叶塘荷。

雍王妃本已晕厥,被灌了药才悠悠转醒,谁知还没来得及缓口劲儿,便听闻了雍王发病的消息,她眼见雍王的脸色已经青白,额头青筋直爆,痛苦的似随时都会死过去一般,又被他嘶吼着

要她快去太后宫中将叶塘荷带过来,她虽不甘心,可也已无法,只得咬碎了牙往肚中吞,应命前去带那叶塘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