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见过乔小扇么?仔细回想,他似乎的确救过一个人,临走的时候看到驿站马厩边的杂草堆里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给了药,留了钱,仅此而已。当时他自己都浑浑噩噩了,难怪会忘了。当时看那人的装束还以为是个男子,难不成竟是乔装改扮的乔小扇?
对了,他当时是怎么说的?那人道谢,他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不用道谢,举手之劳而已。”
难怪,难怪乔小扇会误以为是太子救了她,原来只是因为这句话么?
段衍之揉了揉额角,压下了那段回忆,舒了口气。摊开手心,巴乌给他的那块玉石在掌中静静的躺着,翻过来,背面清楚的刻着东宫之印。
与太子给他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皱眉沉思,若这些刺客是太子派来的,那么就是为了继续将乔小扇留在宫中,这也是他刚才说那番话的原因,可是刚才刺向车中的那一剑却是实打实的必杀之招,太子没必要为了这个原因下杀手。那么刺客就该是胡宽派来的,可是胡宽派来的怎么会有太子的亲信标志?
段衍之感到有些不妙,事情好像有些变化了,但是具体变化在哪儿他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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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太混账!”老侯爷背着手在段衍之的房中踱方步,“不是我说你,人都接到马车上了,还能让她再回到宫里去?咱段氏一门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段衍之无精打采的撑着下巴看着他老人家,“祖父,孙儿尽力了。”
“你哪儿尽力了?我看你这样子分明就像是自己把自家娘子送到了太子手上一样。”
老侯爷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出门去了,实在不想看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孙子了,娶媳妇儿娶成这样,实在丢人的可以。他想起今早有同僚问起自己的孙媳妇儿的来历以及为何一直待在宫里,心中一阵憋闷。孙子不明不白娶了妻就算了,还见不到自己娘子,偏偏还只见他这个做爷爷的着急。
做爷爷做成这样,他容易么?
段衍之自己又何尝不难受,好不容易求太后准了乔小扇回府,没想到又作废了。他托着腮暗暗沉思,下次要找什么法子去把乔小扇弄出来呢?
正想着,鼻尖飘来一阵香气,巴乌端着一碗米粥进来,放到他跟前,“公子,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夫人叫下人给您准备了养胃的米粥,快些吃了吧。”
段衍之瞄了一眼,摇了摇头,“淡而无味,不吃了,端走吧。”
巴乌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准备出门,忽然听到身后的段衍之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声:“对了,我有法子了。”
“啊?公子有什么法子了?”
段衍之起身到他跟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巴乌,多亏了你的提醒啊。”
“……”巴乌无语望天,他有说什么吗?
“巴乌,明日一早去市集买些胡椒粉回来。”
“嗯?公子要胡椒粉做什么?”巴乌看了一眼手里的粥,心想放这里面也不适合啊。
“我家娘子爱吃辣啊。”段衍之笑的欢快的很,要不是刚才看到这淡而无味的米粥,他还真不起来乔小扇爱吃辣的事情,当初那个胡椒粉的事情可还让他记忆犹新呢。
巴乌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应了一声,纠结的端着米粥走了。
第二日一早,段衍之起身入宫,不过这次怀里多了一包胡椒粉。
太后正捻着佛珠在做早课,耳边忽然听到一阵惊喜的低呼声,皱了一下眉头,放下佛珠,唤来宫娥,“什么人在外面喧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