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从他手中拉回自己的衣袖,不悦道:“某本就是来拜个年,等下还要去宗之那里讨酒喝,倒是贤弟说的,某听不懂什么意思。”
郝象贤拉着他,对太子的怒目视而不见,拉拉扯扯进了书房,他才放开李白,笑道:“既然来了就歇息一下,喝口水再走也不迟,再者你我数日未见,你与我没有话说,我倒是有话同你聊。”
李白这才没有说什么,李瑛见状只得先关上了门,指着郝象贤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即便我有一日不再是太子,也是你的主子。”
郝象贤忙道:“那是自然,殿下想如何处置我当然可以,只是李郎之才不可辜负,他现在又是圣人身边的红人,或许能帮殿下一二。”
李瑛还未说话,李白却先表明道:“某从未说过能帮殿下,虽说某在圣人身边做事,和那身边侍从却毫无差别,既听不得重要政事,也不敢随意言说,贤弟言重了。”
李瑛登时发怒:“你!”
郝象贤忙站在二人中间,好声好气道:“我知道,殿下也知道你没有什么官职,先前圣人还有政事询问过你的意见,你在圣人身边时,可有见是何人诋毁过殿下?”
李白摇头道:“不曾听闻有何人诋毁殿下,就算真有人会在圣人面前道殿下的不是,应该也会避着某才是,一来某不便听见此事,二来有贤弟这层关系,无论如何,别人总要忌讳我几分。”
郝象贤也觉得如此,李白说的他也知道,只是现在无人敢为太子说话,以李林甫为首,大多身居要职的大臣都明着暗着投靠了武惠妃和寿王,太子如今势单力薄,又无圣人的宠爱,长此以往下去,只有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人的结局。
李白左右看看:“怎么不见鄂王和光王两位殿下?以往见到太子时,这两位殿下总是不离太子左右。”
李瑛叹了口气,道:“唯恐两位弟弟受到牵连,还是不来的好,或许父皇能多喜欢他们一点。”
李白不以为然道:“若是能多喜欢一点,早就喜欢了,既然跟了太子这么多年,他们就等于太子殿下本人,已然割离不开,狩猎那日,想来也会受许多挖苦和讽刺,太子应该能想到。”
李瑛苦笑一声:“如此还不如不去,我又怎会不知?都是我这个太子无能,连累了两位弟弟。”
李白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并没有站在哪一边,但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将他归到太子这边来,其实谁是太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能对百姓好的君王,都是好君王。
“或者,忠王能帮太子一二?”李白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李玙,倒是不知太子对李玙是什么态度。
“他?”李瑛没想到李白会提起自己的三弟,略微迟疑道,“我这个三弟很是圆滑,他和我们诸位兄弟的感情都很好,但都没有深交,与朝中的大臣也能说笑,私底下也没有听说和谁密切来往,行事作风一向低调,他能帮我什么?”
郝象贤在旁提醒道:“殿下忘了?前几日还是忠王派人告诉臣,圣人准备狩猎的名单里有武惠妃等人,但没有提起殿下的名字。”
李瑛不太相信李玙是在帮自己,但他也想不到李玙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白见他眉间因烦忧生出了一道很深的皱纹,劝解道:“事已如此,殿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某帮不上殿下什么忙,只能劝慰殿下宽心,忍耐这一时,换个想法来看,许是圣人看重殿下,不想殿下因为其他事情而松懈了政事,毕竟圣人不在,一些紧急要事总有人要处理的,如此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李瑛听了这番话,心里的压抑顿时轻了许多,他犹疑的看向郝象贤,见对方点了点头,他心里更安了一些,对李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眼下只得如此,别无他法,且看父皇离开的这些时日,会发生什么事罢。”
李白突然想到,若是有人趁机在李隆基不在时陷害李瑛,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此轻而易举,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时机,至于李瑛,只能看他这些年的本事如何了。
李白从太子府告辞,他知道自己前脚迈进太子府,后脚所有人都会知道,包括李隆基,他本身就是来拜年的,是其他人想复杂了,甚至连太子和郝象贤都想多了,以为他有什么良策相帮,他只是觉得郝象贤在此,因着娘子的关系,过来探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他向来不畏惧他人言论。
李白去了崔宗之的府上,却不见人,被告知是今日一大早就被鄂王接走了,李白站在门前发呆,最后无奈的摇头转去了鄂王府。
这前脚刚出太子府,后脚就进了鄂王府,饶是不在意他人评价的李白,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说不清楚了。
鄂王对李白的到来很是惊讶,崔宗之反而十分高兴,好在他还保持了一颗冷静的心,拉着李白立刻出了鄂王府,留下满是不悦和怨气的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