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点了点头:“现在不知和哪位有交情,竟然能把我从北门卫那里捞出来,看来如今混的也是了不得了。”
许萱笑道:“当年你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又有元道长的关系在其中,他许是想还你一个恩情罢。”
李白笑了笑,不置可否,想起贺知章,叹了口气:“贺公没有见我,许是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许萱却不这么想:“我觉得,你是做了他久久不曾敢做的事情,又觉得你不应该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对你期望太高,既想你秉承内心,又希望你能融入官场,而后出淤泥而不染,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回忆待在长安的这一年,最令李白觉得值得的,便是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追求梦想中,忽略了许萱的感受,他握着许萱的手,柔声问道:“娘子在长安这一年,可有何收获?”
许萱想了想,笑道:“今年的酒卖的更好了,见识了一些名人,还有,现在的李郎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李白眼中带着疑惑:“名人?魅力?”
许萱神秘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李白心内痒痒,刚欲再问什么,眼看着到了城门,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高喊道:“李太白,请留步!”
许萱与李白对视一眼,后面的人很快赶了上来,又听见有人喘着气道:“太白先生请留步,殿下想和您说几句话。”
李白的第一反应是太子殿下,但是现在李瑛还在禁足之中,不可能啊!他带着疑惑下了马车,回身见李玙快马奔来,瞬间到了眼前,翻身下马。
“太白已经决定就此离去了么?”李玙满头大汗,看来是听了消息就急忙跑来了。
李白反而疑惑道:“忠王殿下不在圣人面前献贺词,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玙摊了摊手,示意目的很明显,他真诚道:“若是因为我二哥和父皇的原因,太白大可不必如此灰心,若是太白愿意屈就,可到我府中来,我定不像父皇和二哥那般大材小用,太白可信我一次?”
不得不说,这一瞬间李白还是感动了的,他忽而洒脱一笑:“白自小混迹于市井之中,走了很多地方,从未在一个地方长久过,能结识忠王殿下这样的贤王,白已知足,实在担不起忠王殿下的厚爱。”
李玙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什么,李白却伸出手制止了他,道:“忠王向来是最识趣之人,此时的你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圣人面前,在群臣面前,恭贺圣人万寿无疆。”
李玙却看了一眼马车,低声道:“许夫人曾对内人说,我定是有一番作为的,敢问先生这是何意?”
李白却未曾听许萱提起过,疑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也怪不得李玙对自己的态度越发的尊重,他又变成刚来长安时那个风流倜傥的模样:“信或不信,全凭殿下,白这就去了,日后有缘的话,或可还能再见殿下一面,望保重!”
李玙眼看着拦不住人,也没有办法,只得放李白离去。
见李白回了马车,许萱方才听到了李玙那番话,见李白神色并无不妥,似乎并无多少失望的神色,便问道:“那日......在御书房内发生了何事?怎会和圣人起了争执?”
李白似乎毫不在意之前的事情了,笑道:“我知他看太子越发的不顺眼,所以刺激了他几句,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了结吧。正好,我们也需要一个离开的理由。”
许萱笑了笑,并不觉得那日的事情有李白说的这么轻松,他现在表现的有多不在意,当时就有多失望。
李白二人也未商量去哪,出了城门便是一路朝东走,时而停下看看沿途的风景,时而品尝一下当地的好酒,不知不觉竟到了洛阳城外。
洛阳城的繁华较之长安亦有不同,甫一进长安时,虽然看起来一片祥和,待得久了便能察觉到百姓那一丝丝的小心翼翼和惶恐不安,也是,就在天子脚下,权势的聚集地,过起日子来确实会忐忑一些。不像是洛阳,一进去便能感觉到那轻松的氛围,那是真正的快活。
“先找一家客栈,不忙走,这里景色宜人,多待些日子也无妨。”李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对许萱道,“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
许萱发现,李白比她还要更加惦念许氏夫妇,有的地方她想不到的时候,而李白会提前做好,他对自己父母好,许萱当然是开心的。
“好,晚上写信也不迟,我们先在城内逛逛,我看外面很热闹呢。”许萱突然来了兴趣,在长安时尚未如此活泼,也不知是不是心事沉重,但看她这样,李白总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