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酒醉,犹未察觉,任由着高力士为自己脱了靴,伏于桌案前埋头写了起来,他醉里如何写的工整?自然是奋起急笔,写了一通草书,却仍被李隆基称赞豪放洒脱。
李白醉成这样,天色又晚,自然不好回去,李隆基倒是派人为所有人都留了房间,许萱和墨青将李白扶回房里,难免为今日的事情担忧。反观李白,倒是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兀自烦恼也无甚用处,许萱只得和衣躺在了李白身边,不是自己家里,总是睡不安心。
翌日,李白醒来时头痛欲裂,他看着正在熟睡的许萱便没有将她吵醒,打开窗户,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遂悄悄的出了门。
天色似乎还尚早,还没有全亮,想必墨青也在睡觉,李白一人在园内逛了一下,满园花开,香味过于浓烈,他忍不住往回走了。
“李大才子。”
李白诧异的回头,却见杨玉环身着粉色宫裙走了过来。
“见过娘娘。”李白忙行礼。
杨玉环掩唇道:“李大才子多礼了,玉环仰慕才子的诗已经很久,未曾想能见才子本人,还能在这暮春初夏之日偶遇于花海之中,实在令玉环受宠若惊。”
李白怔了片刻,方才答道:“睡不着了,便出来走走,扰了娘娘兴致。”
杨玉环却摇头道:“满园的花,能让玉环遇见才子,才是它们最大的价值了。”
任是再迟钝,李白也觉出几分不妥来,他看了眼四周,见除了他们二人,远处只站着一位小宫女,心下觉得奇怪,忙告退道:“白不便打扰娘娘兴致,这边告退了。”
杨玉环却留道:“才子如此着急,难不成还怕尊夫人在这兴庆宫内丢失了不成?看你们如此恩爱,真是令人羡煞。”
李白只得道:“圣人对娘娘的宠爱才是令旁人羡慕不已的。”
“哦?”杨玉环道,“羡慕么?我这般年纪,都可做他的孙女儿了,不如才子和夫人更般配一些。”
这话......李白惊讶的看了杨玉环一眼,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看圣人对待娘娘的心,应与白对待内人的心不差一毫,娘娘似乎不该因此存有心结,有得必有失,娘娘待圣人之心,如若和夫人待白之心,便不会有今日这般苦恼了。”
杨玉环心中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李白见状,告了罪离开了此地。
回去的时候,许萱已经醒了,她夜里开始睡不着,后来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睡了这么一会儿,醒来却发现李白不在了,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方才松了口气。
“出去透透气,娘子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去和圣人说一声,我们这便回了。”
许萱惊讶于李白如此急迫的回家,但想来他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不愿在此多待,便没有多问。
李白见到李隆基的时候,李隆基正在用早膳,他的神情不似昨日那般热情,看到李白也没有向以往留他用膳,反而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才刚刚起来?”
李白愣了一下,如实答道:“白起了有一会儿了,还去园内看了看花。”
李隆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那花开的如何?”
李白道:“与昨夜相差不大,不过之前许多含苞待放的都已绽开,争奇斗艳,很是热闹。只是白不忍这扑鼻之香,没有待太久便回了。”
李隆基接过宫女端来的漱口水,他轻抿了一口,在口中漱了几下,吐在了一旁的痰盂里。